碧落心觉诧异,小声道,“夫人……”
宋徽歆神色不变,朝着她挥了挥手,“去外头候着。”
碧落咬紧下唇,低声应道,“是。”
自她记事起,就一直跟在小姐身侧,别无二心,小姐也娇纵她,万事都带着她。
像今日这般赶她出去,还是头一次。
碧落心里头不明白,却不敢不服从小姐的命令。
屋门被关上,鲁大夫这才回头望向宋徽歆,沉声道,“夫人有话,不妨直言。”
宋徽歆眸光流转,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劳烦大夫帮我个忙……”
夜深,永诚侯府四处掌灯,一片亮堂。
谢黎尚未归家,宋徽歆独自一人坐在屋中,垂眸望着桌上的汤碗,神情凝重。
须臾,宋徽歆捧起汤碗,抵在唇边。
细看下去,还能瞧见她指尖轻微的颤抖。
“徽歆,在屋里头吗?”
外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宋徽歆手一抖,将汤碗打翻在地,温热的汤药洒了一身,碗落在地上,发出脆响。
听到声音,门外的人一时紧张,推门而入,正好瞧见了宋徽歆脸上那抹没来得及掩下的慌乱。
“母……”宋徽歆只觉得心漏跳了一拍,喃喃道,“母亲……”
方许一手撑着门板,视线落在她脏污的衣裙上,眸色深了几分,“你这是在做什么?”
宋徽歆抿抿唇,有些无措的起身,低声道,“这两日身子不爽利,总是睡得不安稳,特意抓了些药吃。”
鼻尖涌上药材的味道,方许眉头微蹙,轻声道,“是吗?没听说你去弄云堂。”
宋徽歆尬笑两声,小脸难掩慌乱,“谢黎寻来个医师为我诊脉,我正好就让他开药了。”
方许眯了眯眼,打量着她,低声道,“开了什么药?”
“就是些安神的。”宋徽歆悻悻瞧着她,只觉得心里在打鼓。
方许点点头,神色了然。
正当宋徽歆松了口气时,方许又开了口,“我给你把上一脉,外头医师问诊总是要搭个帕子上去,难免有不准的时候。”
话落,宋徽歆猛地变了神色,下意识将手背在身后,咬唇看着方许。
方许冷了脸,似是在等她主动开口。
半晌,宋徽歆败下阵来,垂头道歉,“母亲,儿媳错了。”
方许神色缓和了些,定定瞧着她,轻声道,“错何处了?”
宋徽歆一脸愧疚,声如蚊讷,“不该喝避子……”
“不对。”方许摇头,神情肃然,“你错在不该骗我。”
宋徽歆恍惚抬头,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方许勾唇,望向她的目光很是柔和,“你与谢黎的将来如何,不是我该管的事情,哪怕一辈子不生,家里头还有吟吟能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