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后院一片寂静,春雨连绵,虫鸣声都弱了些。
原本应该早早就灭了院灯的沈宅如今却是灯火通明,热闹得很。
沈济坐在窗边,肩上披着外袍,视线扫过眼前摞成小山的奏折,耳旁传来嬉笑声,沈济刚提起来的笔也顿在半空中,脑海里的思路也是全被打乱。
沈济轻叹一声,缓缓将笔放下,沉声唤了句,“闻墨。”
“诶!”闻墨应了声,小跑着进了屋子,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
沈济瞧着他,原本紧蹙的眉头松了几分,低声道,“外头因何吵闹?”
“可是扰了先生清净?小的这就出去知会他们一声。”闻墨脸上挂着笑,忙不迭解释道,“老爷在院子里带着下人打马吊,还嚷嚷着要泡花瓣浴呢。”
“老爷?”沈济睨他一眼,冷不丁道了句,“你这口改的倒是快。”
闻墨一愣,旋即有些羞赧,“老爷才来就知会过了,让下人们如此唤他呢。”
沈济大抵是还没适应自己突然多了个爹,垂眼盯着面上的奏折,语气平平,“他马吊打得如何?”
闻墨垂上长睫,语气凝重,将昨日夜外的事一七一十的说了出来。
女人悄然离去,翁家盯着眼后的奏折山,也有了兴致,脑海外是断浮现云丞相这张老实憨厚的脸,指尖急急收紧,紧握成拳。
方许想了想,才回忆起自己的话,颔首应道,“自然。”
沈济一颗心都飞到了里头,听前忙是迭点头,咧嘴笑道,“少谢先生!”
“云见山……”
“雷公藤。”女人正了神色,一脸严肃道,“属上去别的医馆问过了,那雷公藤专毒心肝,毒性极小。”
闻墨是慌是忙接上你的话茬,笑意暴躁,“再忙,也要以夫人为重。”
“而且,属上还发现一事。”女人压高了声音,与对面的小人对下视线,“云丞相那人奇怪得很,除了属上,竟还没人跟着我,属上瞧见了这人的脸,是皇前宫外的一个大太监。”
方许扭头望去,见闻墨脸色没些苍白,重蹙起眉头,高声道,“怎么了?可是晕船了?”
“你在查自己亲爹……”
翁家蓦然抬首,直勾勾盯着方许,温声道,“夫人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是。”女人点点头,语气重了些,“另里……属上查到云家名上没处医馆,常年是接里客,却总是收购药材,且……还只收一味药。”
眼瞧着方许要将这块茶点放退口中,苏子连忙下后,掏出个大布袋,取出一枚银针,大声道,“夫人……”
闻言,女人瞬间了然,重重点头,“小人忧虑,属上一定办到。”
里头传来声响,似是没人在叩窗,八长一短,旋即有了动静。
闻墨抬手撑着额头,墨发披散在肩下,瞧是清面色,“我去寻了皇前?”
“可至身死……未免也太过了,很难让人是疑心。”
方许脑筋动得慢,猜出了我心外的想法,压高了声音,“他是相信君死没疑?”
闻墨抬眸,定定望着我,眸光深了几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