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时,厉修远正双腿交叠,懒懒坐在沙发上看厉永福和姚佳卿下棋,他撩起眸子看了眼对面眼睫微垂的女人,才压低了嗓音回道:“把人看好了。”
挂了电话,正好那局棋分出胜负。
“爷爷棋艺见长,我输得很彻底呀。”姚佳卿眼眉轻弯,将棋子重新一一摆回相应的位置上。
人老了有时候固执,爱争个高低。
她就且让他一让。
厉永福果然很开心,乐呵呵地看她:“我目前可是公园里最厉害的了,没有哪个赢得过我!”
见他意犹未尽,盯着棋盘又要再来一局的模样,厉修远抽走小兵扔进棋笥中,慢条斯理说道:“下了一下午棋,爷爷该休息了。”
这几天厉家来来往往拜年的人很多,虽然不是个个都能见厉永福,他却也嫌吵得睡不着。
今天难得人少点,就该好好休息。
“啧,什么时候轮到你小子管我了?”厉永福抬头瞪他。
真是长幼不分了。
高大的男人微微弯腰,清冷的面上难得带着柔意,姚佳卿瞧他一眼,抬手慢慢将棋子收进棋笥中:“我觉得修远说得对,爷爷是该休息了。”
没了对手,厉永福的棋局不停也得停。
“坐吧。”将最后一颗棋子扔了进去,姚佳卿屈指轻叩下棋盘:“有话要说?”
把厉永福支走,如今书房只剩他们二人。
踱步将房门打开,厉修远折回去坐到了方才厉永福坐着的位置,将棋笥里那颗孤零零的小兵捞出摆了回去,这才抬眸看她:“来一局?”
一局结束,邹意那边估计会有新消息来。
“那就来一局吧。”姚佳卿抿抿唇,好脾气地又将棋子都摆回去。
她还以为他有话要说,原来是一时技痒。
两人之间,总是姚佳卿为先手,这是从前就遗留下来的老规矩,他让她的一步棋。
“想想今天这盘棋,以什么做赌注?”修长而匀称的指尖捻起一颗棋子往前放,厉修远饶有意味地睨她一眼。
方寸之隔的女人轻轻垂着,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生怕没下两手就败北。
姚佳卿慎之又慎地走出第二步,下意识嗯了一声:“要换赌注了?”
之前不都是……
话一出,她才发觉不妥,想收回已经来不及。
“我很乐意跟从前一样。”厉修远镜片后的眼里盛着明显笑意,浑不在意地走完第二步,才道:“不过今天想加个码。”
姚佳卿支着下巴,再下一步:“怎么加?”
有点意思。
“输了的话……”将手边的棋子往前挪了一步,厉修远屈肘抵在桌角,目光自她纤长的眼睫下滑至她粉嫩的唇上,才悠悠开口:“在……只听对方的。”
“你说在、在哪?”姚佳卿一怔,险些以为自已听错。
床……上吗?
厉修远喉头上下一滚,望着她但笑不语。
听她的,或者她听他的,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怎么,没信心赢我?”薄唇轻轻下压,厉修远不动声色吃掉姚佳卿一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