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大小的绿球掷到地板,再反弹到手里,一下一下,极有规律。
男人将球牢牢握在手中,仰在黑色真皮沙发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色的窗帘将光线完完全全阻挡住,只有偌大的白色墙壁上投出一块屏幕。
屏幕散射出了淡淡的光,铺陈在男人身上,光影将他的脸照得有些冷白。
房间里环绕着钢琴曲,曲目激昂澎湃,音符密而重,仿佛很沉重的力道砸在人的心腔上。
与此同时,屏幕里却播放着一份人物专访的录像。
录像中是一档新闻节目,在演播室,女主播正提问着问题。
接受采访的男人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回答问题时,闲适又慵懒。
安静低沉的人声与激昂的钢琴曲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以为他是艺术家……”
说话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被沉沉地压制在钢琴曲下。
“……用艺术的外表来掩饰罪行。”
“她们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替代品,凶手在被害者身上寻求自我安慰……”
“存在精神上的创伤……”
“原因?”
“家庭中父亲角色的缺位……”
“内心极度自卑,极度渴望获得关注与关爱……”
“被母亲抛弃。”
嘭——!
重重的一声响!球狠狠砸在墙壁上,反弹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到墙角。
音乐已经完全静止。
房间里没有了声音,满眼里就只剩下鲜明的颜色。
从黑色中投射出白色的光束,黑白交汇,聚焦在一抹红色上。
鲜艳的红色,血一样的红色,他最痛恨的红色。
男人手掌捂着额头,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耳膜里嗡嗡作响,尖锐的鸣叫撕扯着他的神经。
终于,他按住自己发抖的手腕,强迫自己恢复镇定,从浓郁的阴影中擡起脸,眼睛红得有些狰狞。
他咬着牙,冷冷吐出两个字:“去死。”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