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惟简更是不愿多提此事,道:“两位想是玄天宗的高人,我与贵派北方使大荒落倒也有些交情,想来大家也不是外人。”
柯云麓听彭惟简说认识大荒落,更是生气,他被沈放吓走,一直跑回江南西路,又过了一个多月,偶然听到大荒落消息,才知道上了大当,此时又闻此语,又羞又恼,忍不住道:“哼,怕是连我们家教主你也是熟识呢。”
彭惟简微微一怔,道:“贵教教主?是见过几次,却谈不上相熟。”
柯云麓怒极反笑,道:“如此说来倒是失敬,失敬。”
玄天宗教主甚少露面,也不以真面目示人,更是连名字也讳莫如深。柯云麓身为江南西路堂主,也只是去燕京见过一次,连话也没说上两句。此人当真是厚颜无耻,大言不惭。
彭惟简却不知他心中所想,道:“好说,好说。”
柯云麓道:“不知尊驾相约此来,有何见教。”他见如此局面,自然猜想这彭惟简才是主约之人。
彭惟简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我师弟有本书落在二位手中,此乃恩师手书,还望见还。”
解辟寒忍不住怒道:“你说还便还么!”
柯云麓竖起手,叫他不要说话,面露难色,道:“这书么,倒确实有一本,只可惜……”
沈放急道:“可惜什么?”
柯云麓道:“可惜我保管不善,这本书已是丢了。”
沈放怒道:“放屁,你怎舍得……”一言出口,突然硬生生把下面的话收住。
柯云麓微微一笑,心中却是突然起来波澜。那本《天地无情极》此刻就在他怀中,他原先与解辟寒一样,以为这不过是沈放师傅手书的一本游记。柯云麓无门无派,竟然不知云龙野叟其人,还道是沈放师傅的自号。
但与沈放一战后,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再看这书,书中似是另有玄机。此时一试之下,看沈放反应,暗道自己猜想的多半不错,这本书与那剑法必是大有关系。
彭惟简见两人都是神情有异,突然一念闪过,先前他听沈放所言,便有怀疑,想到那晚沈放两招神鬼莫测的剑法,心道,难道师弟丢的竟是这套剑法!这么多年过去,师傅他老人家竟到了如此程度!开口道:“恩师手书,非同小可,还请柯堂主莫要玩笑,速速还来。”
柯云麓心中火热,心道,如果怀中这本真是剑诀功法,那只要再得到剑招剑式,这套绝学就全归了自己!强忍心中激动,慢慢道:“原来尊驾是为此而来,既然仇深如此,已不可解,我为何还要还你?”
彭惟简道:“我也不和你为难,书给我,以后此事我可以不管。”
柯云麓心底冷笑一声,暗道,此人只怕与这沈放根本不是一路,否则岂会因为一本书,就置同门于不顾,望望沈放,道:“可惜这本书却是不全,不知另一半?”
沈放抬起手来,似是立刻意识到不对,伸手摸了摸头发,脚下不由自主退了半步。
柯云麓斜眼一瞥,已见沈放胸口鼓鼓囊囊,似是藏了什么东西,面上不动声色,心头却是一热。
彭惟简也看在眼里,冷哼一声,道:“柯堂主你是聪明人,我师兄弟的厉害,你也是见识过了,扪心自问,那书你可拿的走么。”
柯云麓左手中指微微一动,他在沈放几位师兄手上,着实不曾讨到便宜,眼见沈放师门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如今玄天宗又无人肯真正为自己出头,倒真是让他骑虎难下。看看彭惟简道:“那依阁下之见?”
彭惟简道:“我对贵教也是景仰,既然大伙都是自家朋友,何不化干戈为玉帛。”
柯云麓道:“此事一笔勾销自然是好。”斜了沈放一眼,道:“就不知这位小兄弟是不是也是一般想法。”
为了解辟寒一事,他甚至请了冉雄飞、周启泰等人摆下酒宴求和,本就是有忌惮沈放师兄弟,求和之意。
沈放一声冷笑,道:“我看你是白日做梦!”
彭惟简和柯云麓都是神色一变,解辟寒更是怒道:“臭小子,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啊!”
柯云麓呵呵冷笑,对彭惟简道:“看来两位自己也未商量妥当,如此说话,岂非儿戏?”
彭惟简也是暗暗皱眉,心道,我这小师弟可真不是白与的,一句话就叫大家都下不来台,就算你要报仇,话说的这么决绝,这事还谈个屁啊。面色一冷,道:“师弟,你少说两句。”
沈放闭口不语,似是余怒未消,狠狠瞪了解辟寒一眼。
柯云麓见沈放模样,又看看彭惟简,道:“尊驾若能做主,我等也不会再对令师弟出手。”他忌惮的只是沈放师门,彭惟简若能叫其门下诸位袖手旁观,沈放一人他却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