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师傅道“之前我也不止一次来过这个小镇,但这个客栈我还是第一次住,嗯……既来之则安之,这么晚了,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选择了,于佬,您先挑间屋子吧。”于阶笑道“还是让两位姑娘挑吧,我们大男人住哪里都可以呀。”婉贞看了看林小媚,小媚也没有什么主见……婉贞道“这里有五间屋子,我和小媚住中间这个,你们几个大男人就住两侧吧。”岑基刚要说话,邓车道“这样甚好!我们先下楼吧,吃点东西就休息。”一行人下楼,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了。一楼有几个破灯笼,里面的红蜡烛影影绰绰闪着亮光,将这里应得红惨惨的。岑基时不时地偷瞄林小媚,林小媚羞得厉害,只把头往邓车这边转,邓车也好不自在看向婉贞,婉贞却望着灯笼……岑旬咳了两声,岑基才反应过来,愣了愣神,惭愧一笑。于阶缓缓道“嗯……哈,想必大家都累了吧,哎,舟车劳顿一整天,可算是能坐下来歇歇呀,嗯……哎?对了,上次围攻小乌山的时候,我记得蒙山派有一个黑黝黝的大汉,叫做……哎?叫什么来着?”岑基刚要回答,却被哥哥岑旬拍了一下腿,岑基还纳闷,心想,为何不让我说?邓车笑了笑道“那个大黑子,哈,是我好徒儿,胡地煞。”于阶笑道“哦?他,他是你徒儿?哈,哈哈,邓公子可不要开这等伦理玩笑,论资排辈,他是你师傅还差不多!”于阶说这话时,略带一些嘲讽。邓车听了,心中难免有些小气,悠哉道“哈,于佬,你还别不信,那胡地煞追着我学楞穴术的时候,那真是想尽一切办法,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呀,呵!”于阶继续道“哈,邓公子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据我所知,楞穴术已然失传了几代人,你又怎么会用?年纪轻轻,可不要海口浪言呀,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岑旬也嘲笑道“是啊,邓公子,何必用失传的武功骗大家哪?你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哈哈哈……”邓车越发生气!心想,你们这些傻子没见过,就代表别人不会吗!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楞穴术!邓车拍案而起!摆出架势就要发功!于阶又说道“邓公子,你这又是何必?我们谁也没见过真正的楞穴术,你再怎么摆架势又有何用呀,哈哈哈,对喽,你呀,不妨说说,一烛和尚是如何教你楞穴术的?但我记得呀,他也不会啊,哈哈哈……”邓车怒道“我师傅是全冥河!是他教我的楞穴术!”于阶再次逼问“全冥河?何许人也?我行走江湖近百年,怎么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你小子不要再扯谎!”邓车气冲冲又要说话!婉贞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向后一扥!“扑通……”邓车又坐回在凳子上,他看向婉贞,婉贞笑眯眯道“于佬,您说的极是,这世上哪有什么楞穴术,哪有什么全冥河,都是胡扯的。”婉贞一句话,又回归平静。邓车这才反应过来!心下嘀咕,这个于阶,真是厉害!厉害呀!他善用鬼谷子的诡辩术,捭阖术,使得听者完全进入他的语境世界,被他牵着鼻子走,若不是婉贞及时拦住我,恐怕我连穿开裆裤时候的事都会全盘托出,从而自曝其短了。不禁想起之前在泰山派偷听于阶他们的对话,甚显阴毒诡辣,包藏奸谋,这老东西,就是个百岁人精!于阶瞄了瞄婉贞,摸了摸胡子微笑不语。岑旬道“弟弟,你去厨房看看那个老太在忙活些什么?到底何时上饭菜?”岑基起身去了,心里嘀咕着,林小媚为何见我时如此害羞?是不是……她对我也是一见倾心?或者说,她也想起了年幼时娃娃亲的约定?渐渐的,凝思出神……于阶又憨憨笑道“邓公子,果然英雄少年,真有老夫当年那一股子冲劲儿!好,非常好,哈哈……老夫虽已年迈,但还是喜欢与你这样的少年一起共事,哎,看到了你们,老夫不禁回想起自己年少时呀,真是,真是怀念啊……只不过,时不待我立大业,银发垂暮故人怜……”他说着说着眼圈有些红了……邓车适才那股脾气也随着他的唉声消散了。婉贞心下嘀咕,这个老东西,实在厉害,他能随心所欲地摆布众人的心态,在他所设计的气氛中感受喜怒哀乐……此人,工于心计,善于伪装,巧舌如簧,呵,这一百岁可真是没有白活呀。邓车苦笑道“于佬,您老当益壮,可不比年轻人差呀,我如果能活到一百岁,再有您这精神头,那我可真是祖上积德了,多少年轻人羡慕你还来不及哪,对不对,婉贞。”婉贞接话道“那是,那是。”林小媚听他们说话有些犯困……良久。于阶长叹一声又说道“眼下啊,山东的青年才俊不过区区五人呀。”邓车一愣,也不知他为何说了这么一句话,又笑道“那一定有你们崂山派的岑基,岑旬二位公子了。”岑旬赶忙摆摆手,道“邓公子可不要取笑我呀。”于阶哼笑几声道“泰山派的肖远亭,也就是公子美的哥哥,他绝对是一位杰出少年,很有可能,他会成为泰山派下一任的掌门人。”邓车疑惑道“难道他弟弟公子美不行吗?那也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呀。”于阶笑道“哈哈哈,论阴毒算计,他当然第一,可是论运筹帷幄,掌控大局,他还差得远吧。”邓车不语。于阶看了看岑旬,说道“我们崂山派,也就只有你和你弟弟两个出彩的少年了,你们,可要争气呀。”岑旬道“弟子明白。”邓车想了想蒙山派,道“蒙山派人才济济,胡天罡,胡地煞,补天子,武道植,对了,还有一个明日之秀,顾长清!”于阶摇头苦笑……邓车接着问道“于佬为何发笑?这几个人都不行吗?”“哎……天罡地煞二人,只做的了人家的兵,却做不了自己的主,不行。”“那,补天子如何?”“哈哈哈……此人嗜酒如命,整日里浑浑噩噩,不堪大任也。”“哦?哈,那武道植现任蒙山派的大师傅,一定是众望所归喽。”“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唯唯诺诺,一心依附于泰山派,简直是毫无建树,自甘堕落之朽木也!”邓车无奈笑道“呵,那,顾长清总可以了吧?”于阶闭眼思考片刻道“那小子确实不错,确实不错,但是啊,他身边无高人指点,也难成气候。”邓车唉声道“照您这么说呀,蒙山派可就要黄摊子喽。”“非也,非也,蒙山派还有一位公子,此人智慧超群,文武双全,广结善缘,有主象也。”他说话之时一直盯着邓车。邓车当然知道他所说的就是自己,但也故作惊讶问道“于佬,您说的不会是我吧?”“嗯……正是邓公子你!”“哈,哈哈,哎呀,听于佬讲话真是履冰临渊,不知那句深,那句浅,我呀,内里平庸,胸无大志,只想着与婉贞白头偕老,隐居山林,蒙山的未来呀,我可管不了呦。”于阶再没说话,此番他指点江山,道出这几位少年,能在未来掀起多大的风浪?成就怎样的大业,我们不得而知,也只好拭目以待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