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还身穿官袍,冯氏起初以为是丰泽同僚,就让郑嬷嬷把人请进客殿。
可等姜丰泽漱了口,换上会客衣衫,见了人后才发现,来者原来是翰林院的李湖图。
丰泽也只是认得此人长相,彼此之间并无来往。
他疑惑迈步,开口道,“可是翰林院的李大人?不知前来所为何事?”
李翰林刚喝了半盏茶水,急忙撂杯起身,拱完手后,就从袖中掏出一卷旨意。
“伯爷还不知道吗,那就请先看过这个吧,在下也是前几天接下的旨。”他抹了把嘴边的茶水,语气紧张道。
姜丰泽打开卷轴。
上下扫了眼,脸上就露出半惊半喜。
原来,国师离京之前,竟给胖丫头亲自挑选了一个夫子,让其入府授课,做公主少师呢!
姜丰泽爽朗地笑了几声,就把手谕交还回去道,“太好了,糯宝已经五岁了,也是时候得个夫子好生教习,不然她总想着跑出去野。”
“那以后,可就有劳李夫子了!”他立马作揖,语气也恭敬起来。
李湖图不敢托大,连忙还了一礼,又拿袖子擦了擦额汗,“伯、伯爷哪里的话,客气……客气了。”
很快,他们便说定,五日之后,就是李大人正式入府,开课授业的日子了。
姜丰泽得知李翰林坐着马车来的,就让郑嬷嬷不用再备马车,给亲自送出了府。
等姜家大门关上后,这位李大人一直紧攥的双手,才终于松开,露出汗津津的掌心。
他慢腾腾迈上马车,破旧的马车帘子还绊了他一跤,让他扑通摔进车厢里。
小厮早就见怪不怪,遮住帘子怕人看到,又无奈道,“老爷,您少和朝中权贵来往,今日进去怕不是又紧张了吧?”
李湖图坐稳后喘口气,“还好,还好,反正这差事是说给他们了。”
小厮点点头,扬起鞭子回程,“对了老爷,您原本不是担心,这姜家是乍富之家,行事作风会粗鄙无礼吗?那今日见了可还行?”
李湖图犹豫着道,“伯爷倒是看着不错,但公主等人还未见到,唉,谁知道呢,但愿别是从前慕容公主那样,只会仗势无礼的就行。”
翰林院的李湖图,人如其名,平日里看着糊糊涂涂,是个一扁担压不出个屁的主儿。
不过此人学识甚广,朝中难有能比者,从前慕容老儿还在时,就曾做过公主少师。
只不过,顾长樱母女觉得他蔫吧胆小,皆看不起他。
所以每每授课时,慕容箐总是仗着公主的威风,不是给他鞋底沾瓜果皮,就是把春宫图夹他课书里,常把他弄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敢说什么。
所以突然接了国师的手谕,李湖图当然压力倍增。
生怕再过上从前那般窘迫日子。
与此同时,姜丰泽送完了客人,就笑眯眯回了屋里。
冯氏正端来一大盘的山樱,见状便问道,“怎么了丰泽,方才来的那是什么人啊?”
姜丰泽抓了俩山樱,故意凑近小糯宝,大声回道,“那人名叫李湖图,是翰林院的学士,不过从今往后,他又多了个名头,要给咱公主当少师了!”
“少师?”
小糯宝这会子正趴在衣箱边上,大头朝下挑选着百迭裙,还打算下午美美地出去玩呢。
一听这话,她愣愣扭头,“少师,那是什么东西啊三哥哥。”
丰景这时抢着解释,“就是公主或者皇子的专属夫子啊,这么说,妹妹是要正二八经地开始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