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跳脚,骂完便拔腿要往福善堂去。
闺女挣的银子,她得讨要回来,文才下半年的束脩,可还没着落呢!
这会儿,太阳快要落山,姜家人都不在福善堂。
迎着夕阳斜下的红晖,老人们正坐在门口,温着两壶白茶,围看吴大夫和蒋老爷下象棋。
李婶子人还未到,嚎声就先传了过来:“姜家的,你们也太丧良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哪有伙计的工钱,要在东家手里攥着的,我看你们这就是克扣,想白用我闺女干活。”
众人被这破锣嗓子扰得蹙眉,都不由看向门外。
李婶子赤急白脸地赶到时,见吴大夫他们都在,心里还挺得意,以为能搅一搅姜家生意。
她腆着老脸,正还要继续跳脚,谁知这时,一口老痰就呸了过来!
“就是你?”吴大夫蹙紧眉间,上来就大啐一口。
他瞪眼道:“你就是引儿狠心的娘,眼看着她快被揍瞎,也非把她往婆家逼的那个?”
李婶子一怔:……
敢情她还挺出名?
蒋老爷也摔了棋盘:“哼,闺女在婆家遭罪不见你出头,现在姜家给了她挣钱的机会,你倒还知道自己是个能喘气的了,真是脏了老子的眼!”
李婶子语塞:“……”
“姜家给你们吃啥迷魂药了?你们是花钱来享福的,维护他们干啥?”李婶子不服地梗起脖子。
“哼,不用迷魂药,人都是拿真心交真心,这般道理,像你这泼皮再活十辈子都不能懂!”吴大夫这就拿着药筐攥在手里,蓄势待发。
见状,老人们都跟着起身,有的举起棋盘,有的提溜着拐棍和扫帚。
吴大夫眯眼冷骂:“以后要再敢来找姜家麻烦,还得问过我们老几个同不同意,再不滚,我们可打了!”
话音一落,吴大夫抄起药筐,就朝李婶子的大脸砸了过去。
蒋老爷他们紧随其后。
一时间,拐棍和扫帚满天乱飞!
李婶子一个猝不及防,老脸就先挨了两闷棍,鼻血都给打出来了。
眼看大伙要一窝蜂地围上,吓得她脚底一滑,撒丫子转身就溜。
“别打别打!”
“我走还不成吗……啊,别打我脑瓜啊,我再也不来了!”
“啊文才,快救娘啊!乡亲们救我啊,有外人欺负我!”
村子里,李婶子的嗷嗷声响了有小半天。
只是甭说乡亲和李文才了,就连村口的大黄狗,都破天荒地安静下来。
在全村的默许下,李婶子被打得满脸淌血,眼窝下全都青紫一片,回去时,正好被从城里回来的孙春雪她们看到。
孙春雪和李七巧相视一眼。
二人都觉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