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糯宝听见了她先前所说,摆摆手后,抓来柜台上的冬瓜糖,先往嘴里塞了一颗。
她嗦着甜滋滋的糖块,气定神闲道,“我娘没有来呢,不过引儿姐姐别担心,你说的我都听见了,今天那两个人是走不掉的。”
这话轻声软语的,可李引儿听到心坎里,却是莫名一阵踏实。
小糯宝挠挠后脑勺,立马想到什么,这就踮脚对她耳语一阵。
“引儿姐姐,你去帮我做件事情……”
李引儿听完后,先是愣了下。
但也没有过多迟疑,这就赶紧去了福善堂。
“好,好,我去要来,然后就煮。”
想当初,自己被婆家折磨得快没命时,就是这小家伙轻飘飘几句,把她给救下来了。
所以只要小糯宝开口,不管是多奇怪的要求,她都会照做。
李引儿到了吴大夫那里,要了两小包泻药。
等再回到仙泉居,趁着没人留意,她深吸口气,就把药粉全倒进一罐羊奶里。
等又抓了把小种茶叶,两勺白砂糖,一齐扔进奶中后,李引儿便拿去了灶间,煮到冒泡为止。
不多时,羊乳茶就潽开了,李引儿分装进两个碗里,端去给了小糯宝。
她还有些不放心,“这怪沉的,还烫着呢,要不我帮你端去吧。”
小糯宝小心接过,吹了吹小胖手,“不用了引儿姐姐,我去才好使。”
说罢,她捧着两碗羊乳茶,捯饬着小短腿,这就朝着后间大院里,一间上等客房走去了。
这会儿,那夫妻二人,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正商量着夜里就偷摸离开,免得惊动旁人。
“我打听了几个村民,那萧兰衣是不是咱要找的人,其实还真不好说。”男人在屋里缠着腕带,低声说着,“本来还想去那姜家,搜一搜虎符可有藏在屋子里,可惜姜家一直有人,根本进不去。”
妇人对着铜镜,怜惜着自己的容貌,又摩挲了会儿虎口茧子。
“劳什子兵符,哼,不过巴掌大小的,一块小铜老虎罢了,若真由他护送,那日他箱子翻过了,身上咱也摸了,怎么就能找不到呢。”妇人娇嗔道。
想了想,她又叹口气,“那公子可还没醒过来呢,你说,咱若是真的弄错,让他白挨一劫,岂非造孽。”
屋子里,没有任何脂粉气息,只有二人身上淡淡的伤药味。
那男人想了很久,神色黯淡下来,“其实自打当年,我在威远侯府寻到你,不顾你的意愿,非要犯险带你私奔时,就已经是造孽了。这些年来,咱们受人挟制,做了多少错事,反正不差这一桩了。”
一提旧时,妇人美艳的面容猛一扭曲,似是痛苦又似是恼怒。
她摔了木簪子,冲到男人面前,可终究没发作起来,只是抱住他脖子抽泣。
“咱俩就是这命了,当初不能怪你,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