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秀跳起来,拍拍屁股,葛小莲道:“走吧,咱回去拿抹布过来收拾,对了,苏知青说咱们这办公室钥匙在抽屉里,你看看在不在你那边。”
柴秀拉开抽屉,“在,太好了,我要把我的东西都搬过来!”
“都搬过来?你还想住过来啊?”
“要是能住过来才好呢,这里还是水泥地、玻璃窗,可比知青点好多了……”
两人说说笑笑,迫不及待地收拾办公室,而马老爷子等人还没逛够,几个老头看完所有房间,又溜溜达达在院子转。
马老爷子指着库房前面的空地,“我看这里就可以嘛,回头移棵枣树来,以后娃们上完课,还能摘个枣吃。”
马有田说:“种什么枣树,我看啊,还是种棵桂花树,公社学校不就种了桂花树?”
“咱干啥非得学公社学校?他们种我们就要种啊?”马七叔反驳道。
“你懂个屁!学校里种桂花树是有寓意的,这叫、叫……”马有田绞尽脑汁,“叫啥来着?”
苏长河笑着解释,“因为桂花树象征读书人,以前读书人考中进士,又叫‘蟾宫折桂’,后来人家就用摘桂来形容读书人考场发挥得好,所以学校里常常种桂花树,是有祝福学生学得好的意思。”
其实还有个原因,桂花树是园林常用树木,价格便宜,容易成活,树形还好看,公共场合种桂花树还是比较常见的。
马有田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一棵树还有这么多讲究啊?”马七叔嘀咕了一句,“那咱也种!”
马老爷子也赞同,要不是院子里空地不够大,他都想多种几棵,万一一棵树保佑不了那么多孩子呢?多种几棵才保险啊。
苏长河可不知道老丈人正盘算着给学校多种几棵树,他盘算的是给学校再扒拉个老师来。
苏长河先找到柴秀和葛小莲,跟她们说过几天他会找两套试卷来,让学生们参加考试。
柴秀和葛小莲正说说笑笑地打扫卫生呢,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不会是要换了她们吧?
苏长河瞅了她俩一眼,“别多想,这次不计入考核,这学期结束举行期末考试,如果学生成绩太差……”
后面的话他没说,两人也明白,不由在心里哀嚎,尤其是柴秀,一个年过的,她都快忘了这事。
苏长河又道:“当然咱队里孩子的水平我也清楚,毕竟才开始上学,对你们考核的要求也不会太高。这次的考试,主要是给学生分班,学习进度快的转入二年级,剩下的还上一年级,我也会跟队里人说,不满五岁的不准入学。”
柴秀与葛小莲心里略松了口气,五岁以下的孩子年纪真的太小了,不光学不到什么,坐久了就要出去,要么就开始叫,要么就乱跑,真的很影响课堂秩序,偏偏她们还不好说不收,不然那些家长就会说“我们家出工分了!”
“你俩也可以提前商量商量,回头分了两个年级,谁教一年级,谁教二年级。”
和她俩提前说分班考试的事,也是提醒她俩这段日子好好约束学生,赶紧把这帮孩子揪回去上课,该预习预习,该复习复习,别第一次考试,十个有八个抱个零蛋回去,到时候他没意见,队里家长们也该有意见了。
苏长河接着又找上陈志强,他其实挺疑惑的,据他所知,这位老大哥当年在知青点挺爱学习的,他是主动下乡的,还一度试图从书本里找到建设农村的方法。
可惜,这个问题比较难,直到后世还有人在琢磨。
陈志强后来接受现实,在乡下成家,他老丈人家条件不如老马家,对他也没有老马家对苏长河那么帮衬,所以陈志强家日子其实不宽裕。
当初他要是应聘老师,工资跟他平时的工分差不多,老师的工作比下地干活轻松多了,他还能腾出手帮帮妻子,怎么也比继续赚工分划得来。
所以,苏长河才疑惑他当初怎么不报名?
陈志强笑笑,“我一个大男人,累点就累点,她们女同志更需要这份工作。”
苏长河竖起拇指,要么说是老大哥呢,总是记得照顾他们这些异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
“照顾归照顾,以后她们工作上有什么问题,你可得管啊。”
陈志强伸手扶眼镜,不明白他啥意思?
苏长河笑道:“陈大哥,有没有兴趣来学校当校长?”
陈志强眼镜扶了个空,“啊?”
并不知道即将迎来分班考的孩子们背着大人,正在偷偷摸摸干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