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正帮他收病床桌,闻言忍不住刺他:“腿断了都挡不住你嘴贫是吧,非得挂到墙上才老实?”
程锴满不在意,看孟娴也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任何反应,好似觉得很没意思似的,一边百无聊赖地摆弄手机,一边对着白英说:“对了,待会儿我小叔要来。他之前一直出差,第一次来不知道具体地方,你下去接一下呗。”
孟娴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程锴的小叔程端,听白英提起过一次,好像在程家不是很受宠,年龄也只比程锴大了没几岁。
孟娴本以为白英会拒绝。毕竟完全可以让对方去前台询问,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却不料——
“……程端回来了?!!”白英声音微微拔高,使得孟娴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一瞬就聚焦了,她看向白英,对方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都不知道。”
“今天早上的飞机。”程锴余光看着孟娴,眼底闪过一丝邪气。
白英欣然答应了,脸上浮现出少女怀春般的愉悦。孟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垂眼笑了一下。
在病房里待了大概不到十分钟,孟娴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只听白英问了些程锴飙车出事的后续,程锴同样没有和孟娴再说半个字。
可再没有存在感,一旦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气氛免不得还是会微妙起来——白英走了没多久,孟娴发现程锴的目光开始落在她身上,毫不避讳地,就那么一直盯着她看。
可那眼神又很平静,让她无法判断对方到底什么意思。
——是恩是怨,总要明了。
孟娴先开了口:
“程先生怎么这样看着我,”她也有样学样,直直地盯着程锴看,从容自然地好像他们是相处多年的老友,“……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她忽然意识到,也许他让白英去接程端,只是为了支开她。
程锴收回视线,仰躺下去一些,即使整个头部都被裹得十分喜感,也挡不住男人优越的面部五官。
“别叫程先生,端得我牙酸,你是白霍老婆,就随白英一样叫我程锴好了。”
孟娴犹豫半秒,“好,程锴。既然两家关系亲近,你叫我孟小姐也是生疏,还是直接叫我孟娴吧。”
程锴笑出声,再看向她,像看一出感兴趣的喜剧,眼里透着微不可察的轻视:
“他们都说你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我看你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样子,好像和以前也没什么分别。”
孟娴脸上的假笑慢慢收敛了,她眼底极快地蒙上一层冷霜。
程锴看她终于对他的话有了反应,眼里那抹邪佞气息越发浓厚,“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一个人,”他张嘴,极缓慢地吐出两个字:
“傅、岑。”
孟娴瞳孔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