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要反悔吗?”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傅岑答应过他的,约定期满,孟娴就不再独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既然傅岑已经缠着孟娴这么久了,那他自然可以随时把人带走。
只有短短两句话,傅信咬的很重,仿佛如果傅岑不松开,他就要怎么样了似的。是这时候,孟娴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了,她虽然什么也不知道,可此情此景,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了。心里波涛汹涌地猜测着,面上却不动声色。眼看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傅岑却勾勾唇角,施施然地松开了手。
几乎在他松手的一瞬间,傅信就带着孟娴半站起来,然后一手穿过她膝弯,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孟娴低低地惊呼一声,双臂下意识地环住傅信脖子,她根本没来得及看傅岑一眼,傅信已经几个大步离开了次卧。
孟娴心脏狂跳,再开口连语气都微微发颤:“傅信,我……”
我什么?她发出这个单薄的音节,却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他们叁个人如今的关系,简直要多荒诞就有多荒诞,要多悖伦就有多悖伦,她又能说什么。
很快,傅信抱着孟娴回到了主卧,她被轻轻地放到床上,披的外套也顺势滑落下来,露出她里面被揉乱的衣衫,裙摆堆在腰间,裙下一丝不挂,隐秘美丽的叁角区还残留着一片泥泞。
傅信一直在沉默,他表情寻常,看不出生气与否,只是抽了床头的纸巾,低眉顺眼地,单腿跪在床上细细地帮她擦拭那些粘腻的液体。
孟娴便也不出声了,她一动不动地任他施为,偶尔纸巾蹭到敏感的地方,她才会轻轻地颤抖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
用过的纸巾被团成团扔进垃圾桶里,傅信敛去了面对傅岑时少见的尖锐戾气,声音压的低低的,“……你知道,我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说着,傅信看向孟娴,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他几乎是在盯着她。可惜的是,孟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并且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一切。
只要是对她有利无害的事,她从来不会费心去思考。可是傅信好像为此很难受,孟娴觉得,她大约应该哄哄他。
一片静寂中,孟娴屈膝朝傅信凑近,她慢慢握住他的手,拇指指腹甚至轻抚他的手背,整个姿态温柔缱绻极了: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听听,这话术多么狡猾啊。傅信一言不发,深深地看着孟娴,看着这个把他们兄弟两个死死拿捏在手心、而他们还心甘情愿陷进去的罪人。
傅信曾在不能爱孟娴的时候,勉强能把自己摘出去做一个旁观者,那个时候他就很清楚她的可怕之处了,她的裙下之臣,各个都是自欺欺人的好手。
——她简直像一朵外表无害而美丽的食人花,谁爱上她,就一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连灵魂也无法逃出生天。
他看穿过她,对她下出这样一针见血的定义;只要他想,他现在也随时可以。可他还是不可控地,因为她说出的那些话而心软,因为她不经意的一个眼神而心动。
陷落不可怕,可怕的是清醒的陷落。
傅信低头,视线落在孟娴的唇上,须臾,他轻轻地吻住那两片唇瓣,顷刻就放开,转而和孟娴额头相抵,他闭上眼,语气带着妥协般的释然:
“孟娴,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爱你。”
他不想说他和傅岑之间的争斗和谈判了,已经没那个必要,从此刻开始,他只想好好爱她。
所以他说的是:我爱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吧。而不是:我爱你,留在我身边吧。他清楚她多情的过去,知道她劣迹斑斑,更明白她是无法专情的。
不是没想过独占,但前车之鉴太过惨烈,不留给他一丝丝妄想的余地。
从来没吃过糖的人,只要一点点甜头就够了,从来没奢望得到过心爱之人,所以如今只要能在她身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