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不知经历了什么,胡子拉碴,仪容不整,整个人像是死了爹般消沉。
来人吓了一跳,忙问发生何事。
容子钰看他一眼,就是不吭声,倒是随从将他拉到一旁,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不应该啊,容少爷平日里嬉笑怒骂,万花众中过,片叶不沾身,为何忽然间在乎一个小侍女了?”
那人“嘘”了一声:“可不是小侍女,是少爷放在心尖上的人,之前属下也不知道,这两天才回过味来。”
他也不懂,两人是何时暗渡陈仓的。
平日里瞧着两人就是平常到不能平常的主仆关系,这拂雪姑娘虽然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又是管事,又是侍女,但实则暗地里又是个武功高强的侍卫。
总之,复杂得很。
二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发展到这种程度的,没人知道。
别说身边的人不知道,容子钰自己也不知道。
拂雪跟在他身边一年多,他向来只当她是个比一般人用得顺手的手下,然而这次不知怎么的。
这几天以来,她那双欲语还休的眼,那奋力的一推,那句无声的“保重”,占据着他心,叫他食不能安,夜不能寐。
一闭眼就能看见那烧透了的房梁砸在她身上,将衣衫点燃,她神情一点也不痛苦,他却心疼得要命。
就是那种仿佛烧在他身上,痛得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那种痛。
这一年多以来,他与拂雪从来没有长时间分开过,身边早已习惯了那么一个人。
她不像别的婢女低眉顺眼,她会给他脸色,会讽刺他,会取笑他。
也会用命护着他,一边嫌弃他的臭毛病,一边宠着他,不让他受一丁点的委屈。
可她为什么就不见了呢?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体,叫他仿佛被架在火上烤,心里特别难受,抽不离,也脱不开。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