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占元又拍他一巴掌,嘴上虽然骂他别瞎打听,但探寻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徐朗的脸。
连玉一早就竖起耳朵听着,听到这句话险些没拿住筷子,她刚想出口解释,徐朗悄悄按了按她的膝盖。
“那倒不是,人家有对象,对象还是当兵的,跟我爷有点渊源。”
一杆子支得够远的,连玉死死闭上嘴巴。
“哦,我还以为是你对象呢,巴巴地跟我哥说卖你个人情。”董卓明显语气有些失望。
“你该说说你的,少扯我。”沙占元指关节敲了敲桌面,“不是对象也是熟人,要不徐朗今天能过来?你真当你哥我面子多大呐?”
董卓咳嗽两声,“上回在旱冰场见过的那几个人你们还记得吧?有个王春丽,说是跟这两个小妹妹一个村的。”
连玉和郑琳琳急忙点头,这人就是化成灰她俩也忘不了啊。
“毛家超在铁中附近的台球厅开盘赌球,王春丽跟她那个对象不是一直跟着毛家超混嘛,本来没啥,但是最近过年,从外头回来两个高手,一连折了他们好几盘,输得他们裤衩子都没了,还倒欠人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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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说,那个王春丽可真不是个东西。这不是缺钱嘛,她也不知道咋寻思的,撺掇她对象跟毛家超几个,想趁小南风老板娘去银行的时候抢她的钱。”
啪嗒两声,连玉的筷子最终还是掉在了地上,“啥?啥?”她有点怀疑自己幻听了,真有人敢打抢劫的主意,还是熟人?
“他们准备啥时候动手你知道不?”徐朗稳如泰山,还不忘拍拍连玉表示安慰。
“你听我说完啊,”董卓大喘气似的,“毛家超混是混,但他没那个胆子犯法,直接就把王春丽这个念头给毙了。结果这个小贱人不死心,说啥来着,哦对了,抢别人犯法,抢自己人没事儿。我听那意思好像她对象有个后妈,关系不咋地,手里还有钱,他们就把目标又换成这个后妈了。”
这整件事情还要从邓玉梅燎锅底那天说起。
朱守信从买面包车的钱里挪出三千给朱振,让他带王春丽去打胎,可是这样一来他手里的钱就不够买那辆他看好的二手面包车了。
原本朱守信是打算从邓玉梅那里借的,毕竟最近邓玉梅一直对他很大方,而且他知道邓玉梅手里有钱,要不新房哪来的钱装修。
他打算的挺好,偏偏邓玉梅没按他的打算来,人前连十块钱都不给他,人后更是一毛不拔,气得朱守信摔了酒瓶子就走。
老朱太太一直准备年三十儿等邓玉梅娘俩回来再好好拾掇她们一顿狠的,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打算回富昌屯。娘俩把房门一锁,背着大包年货去邓大嫂家过年了。
这还没完。朱振更不提气,拿了三千块打胎钱却没带王春丽去打胎,转手就把钱压到台球案子上赌去了。然后遇到两个回乡过年的高手,不到三十儿就把那三千块钱输得一干二净。
要不王春丽那么着急出馊主意四处折腾钱呢,朱振和她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她再不着急就来不及了。
得亏毛家超胆儿小,没听她的朝小南风下手,要不按王春丽的意思,他们应该趁大年初一这天小南风歇业没人,跳墙进去先搜刮一遍,能搜到多少是多少,实在搜不到就放一把火解解恨,谁让连玉在旱冰场的时候那么猖狂。
连玉听完董卓的话恨得咬牙切齿,真想现在就跑去王春丽家闹个天翻地覆,恨不得把她怀孕的事儿宣扬得全村都知道。
徐朗十分沉得住气,还不忘刨根究底问董卓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董卓挠挠脸颊,十分不好意思地解释:“这不是昨天跟毛家超一起喝酒嘛,又提起那天旱冰场干仗的事儿了,我就说他们一伙的那个王春丽是个挑事精,那天要不是她的话根本干不起来。哪知道毛家超更看不上她,酒桌上就把这事儿跟我说了。”
想也知道,董卓跟毛家超聚在一起不干别的,肯定骂徐朗他们来着。只是毛家超没想到,他随随便便的几句牢骚却让董卓记在了心里,董卓知道轻重,先跟沙占元说了,沙占元想凭借这件事跟徐朗拉拉关系,这才有了今天这顿酒。
无论如何,不管是小南风还是邓小米,总归有一家是要遭难的,董卓和沙占元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将这件事捅出来,连玉心里都很感激。
她十分恭敬地给沙占元和董卓满上酒,自己倒了个半杯,提起酒杯郑重说道:“我不会喝酒,两位哥哥别挑我的理,但我真心感谢两位哥哥今天告诉我这件事,不然哪天背后让人抽冷子打一闷棍,我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完她一扬脖把酒干了。
酒气入喉呛得连玉连连咳嗽,徐朗和郑琳琳同时抬手给她拍背,孟和对着一脸莫名的董卓说道:“小南风就是她们家买卖。”
沙占元一脸的恍然大悟,瞅瞅连玉再看看徐朗,问道:“用不用哥哥我找几个人……”
徐朗抬手止住他下面的话,“这事儿沙哥你就不用管了,小问题用不着你出手。”
“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出了饭店,刚脱离沙占元的视线连玉就急不可耐地找徐朗寻求解决办法。
徐朗抻了个大大的懒腰,蔫蔫巴巴说道:“接下来?回宝泉村吧,我车还在那儿呢。”
打车回宝泉村的路上徐朗就打起呼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