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林月华是个例外。
林月华的战斗力虽然不算强,可她放出来的那些人偶诡异的很。
很多时候,都能和他打个平手,更有甚者,还能暗戳戳的阴他一下。
陆啸在这方面也算是吃了不少的亏。
而正因为这个例外,也让林老爷子他们觉得,陆啸和林月华有那么一点可以深入发展的可能性,但想象终究只是想象,至于其他的……可是一点都没有了。
感情这种东西实在是玄乎,谁也不知道这种玩意会在哪一时间、哪一地点突然到来。
就像是……就像陆啸的嘴唇微抿,用余光瞥向了旁边站着的那人,她的身姿一如既往的挺拔,虽看着有些单薄,但别有一番韵味,这一点就和陆颖沫有很大的不同。
陆颖沫的身姿……看起来永远都是挺直的,可不管是陆啸还是陆廷,都见过她卑躬屈膝的模样。
与其说她身姿挺拔,还不如说陆颖沫用尽全力,想要让自己变得身姿挺拔,而且……还想要把这样的状态一直保持下去,就好像有了这样的姿态,她就脱离了那些阴暗的、扭曲的、卑微的过去了一样。
毫无疑问,陆颖沫想要把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完全剥离,就像是过去的自己不是自己这个人一样。
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这是她刻在骨子里面的东西,而这样的东西无法被抹除,即使……出于某种目的,陆颖沫把自己伪装成了一副柔软可欺的模样。
可她的这种伪装,却给人一种割裂的感觉。
即使她装的再怎么柔弱可欺,熟悉他的人、或者和她是同类一类人的人,总能敏锐的发觉她内在的特质——陆颖沫是一朵伪装成莬丝花的食人花,莬丝花只是她的外表,食人花才是她的内在。
但木歆眠不一样,她们同样的柔弱,同样的依附别人,可她却是被人爱着的。
独一无二的偏爱造就了木歆眠独一无二的地位——无人可以替代她,就像是没有人能够拒绝她一样。
她不需要抛弃过去的自己,也不需要恐惧未来的自己,因为她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她从来都是完整的。
她或许曾经遇到过一些难以接受的事情,可这些事情,却能被她自己强大的内核很好的治愈。
这些有些“离谱”的过去,并没有造就木歆眠对未来的悲观,相反,她从中学到的经验可以让她更好的适应这个波谲云诡的世界。
木歆眠是莬丝花,可这株莬丝花却是被爱意浇灌出来的。
她被人们喜爱着,她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陆啸想,或许陆颖沫他们应该是讨厌木歆眠这样的人的,因为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站在那里,便可以夺得这世界上大多数人此生无法企及的东西,不管是权利,财富亦或者是地位,更或者是那些虚无缥缈的、忠贞不渝的爱意。
不仅仅是陆啸,就是陆颖沫本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她本应该恨木歆眠的,因为她什么都不用做,只用保持自己最真实的模样,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那些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她好像永远高高在上,永远纯洁无瑕,因为她想要的自然有大把大把的人前仆后继,拼命的给她送过来。
她应该是讨厌这样的人的,不,她必须讨厌这样的人。
因为这样的人的存在,让他们的“努力”变成了笑话,变成了……证明自己从来没有被爱过的笑话。
可事实偏偏不是这样。
如果木歆眠再自私一点,再高高在上一点,再骄傲一点,再目中无人一点……那他们可能就不会这样近乎狂热的,期待着她的眼神投在自己的身上了。
可木歆眠所做的事情,所展露出来的态度,所看向他们的眼神,甚至所表现出来的行为……无一不在向他们诉说,“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因为我看到的就是真实的你,我也接受这样真实的你,即使——连你自己都无法接受”。
谁能拒绝这样的一个人呢?陆颖沫想,反正她不能。
而且……她近乎痴狂的享受着这种做真实的自己的感觉,享受着……这种全心全意的注视,这种分外平等的目光,以及……这样纯粹的眼神。
少年见风是风,见月是月,见雪是雪,他们的眼睛纯粹的只能看到当前,但很可惜,这样的状态只能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
他们会渐渐被世俗名利所侵扰,他们的眼睛会变得越来越浑浊,眼睛里面的东西也越来越繁杂,而这,也正是他们的宝贵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