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小时候的他,一开始温和的他、仇恨地看着我的他、犹豫叫住我的他,然后是在训练场上互不认输凶狠地瞪着我的他。
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我分不清楚。
每个月定期送到手上的信件,他越发沉稳的字迹,再见面时月光下挂着令人看不清笑容的他。
被襦袢遮盖的伤口露了出来,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残留着无法消去的疤痕,木遁洞穿的伤势能够恢复就已经是奇迹。
接触到微冷空气的肌肤微微战栗,灼热的火星转瞬边舔舐上背上狰狞的疤痕。
“千织,对不起。”泉奈含着痛苦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那个沉重的夜晚里,破碎的护甲与衣服浸湿了沉重的雨水,他在我耳边让我不要死去。
我埋首在柔软的被褥当中,想要逃离那些沉重的记忆,吐出破碎的气音。
潮水淹没了金鱼。
金鱼在鱼缸中缓缓游曳,拨开水草,缓缓上浮,吐出一个又一个气泡。
我抱着鱼缸,缸中之水微微起伏,我说我要把它先带回家再去看花火。
泉奈说好。
金鱼转了个向,继续游动。
我抓着被褥,终于哭了出来。
金鱼其实什么都知道。
那是埋藏在最深处的恐惧。
特意赶来陪伴她生日的青年、会牵着她行走在热闹街道上的少年、笨拙地赠刀给她让她注意安全的少年、从小就与她争锋相对嘴里说不出几句好话的少年、对她抱有复杂情绪的少年……身边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人,注定向兄长献上自己的眼睛,死在和平到来的前夕,再也看不见光明。
所以金鱼什么都不想,不去深究他是否喜欢自己,也不去触碰自己喜欢他的秘密。
金鱼什么都不知道,不会为逝去的人哭泣,也不会记住任何人。
泉奈无措地问我怎么了,不断地在我耳边道歉。
我紧紧回抱住他。
“你不要死。”我说道。
他顿了顿,环在我身上的手臂似乎僵住了,而后用力地抱住我。
他没有回答,一言不发。
安静得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像我什么都没说,他也什么都没听见。
他当然不会许诺。
因为这是忍者们从来不会轻易承诺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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