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五大三粗的莫晓犹豫着请缨:“要不我来吧?”
和他青梅竹马长大的俞烁刚把肺部的水都咳出来,闻言又一口气抽过去,趴到一边使劲咳嗽去了。
众人投来不信任的眼光,莫晓恼羞成怒:“我至少能把肉和肉里的寄生虫弄熟!你们可以吗?!”
“……其实你可以不说肉里有寄生虫的。”大少爷夏凛月痛苦地说。
“你就说吃不吃吧?!”
“……吃。”他们为饥饿屈服了。
*
另一边,虫族队一进场就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湿热的气候以及水源,是很多虫卵孵化的最佳条件。
而且这里到处都是虫子,在叶子下、蕨类丛中、树干上,呃,还有千奇百怪的鸟的肚子里。
他们落到了河的下游,地面空气潮湿,桑蒂拉纳这种鳞翅目感觉翅膀沉沉的,不太舒服,忍不住飞到树上蹲着。
他扭头一看,另一只树杈子上还趴了只长尾虎猫,体型娇小、花斑美丽、眼睛水润润地嵌在一张小脸上。
猫科动物都神经敏感,它被突然出现的一大坨不明生物,吓得原地起跳,尾巴直愣愣地竖着。但这是树杈,它一跳起来就扒拉不住了,刷地往下摔。
“啊!猫猫。”桑蒂拉纳也跳起来,但他有翅膀,所以没摔。
他看着那只长尾虎猫轻盈地落在地上,扭头看了自己一眼,钻进了树丛里。
“你应该抓住它的,”阿拉里克飞上来和他并肩站,指责道:“猫肉比鳄鱼肉嫩多了,总不能给雄虫阁下吃鳄鱼吧?”
是的,这群还没性腺成熟的亚成年被雄保会蒙在鼓里,还以为隐翅虫是雄虫呢。他们还在殷勤地按照雄虫餐标准备食物。
“雄虫阁下怎么能吃鳄鱼肉呢?还是没烹饪过的鳄鱼肉!”一只雌虫亚成年伸出虫爪,把倒霉的鳄鱼撕开,处理内脏。“而且还是生食!”
这只鳄鱼是顺着河飘下来的,脑袋上有几个枪伤,看起来不是得病死的,是被参赛人员杀的。
虫在家中坐,饭从天上来。
感恩慷慨大自然!(合十)
摩多摩多!祈祷nia!
“没事,你们先吃饭吧。”隐翅虫露出完美的温柔笑容,努力遏制住自己不断分泌的唾液。“我可以等会空投物资的时候吃。”
不是,我吃啊,我真的吃啊!呜呜呜我好想吃,闻起来好有营养,生吃怎么了?生吃最有营养呜呜呜!
但他不能,他现在是雄虫身份!
想想你的绩效啊圣地亚哥!你要是吃得满嘴是血,你想想雄保会上司的铁拳啊!要是让雄虫阁下看不顺眼,还有可能被关到水牢啊!
……呜呜,但我真的好饿。
“阁下,既然上游有人类,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阿拉里克问。
人类?人类应该会做熟食吧……不对不对,怎么能一心想着吃呢?!应该是,他要去找人类收集血液才对!
没错,就是这样的。
“去。”他露出温和的笑容。
*
晚上有空投,到时候是一场混战,所以燕屿他们决定轮流守夜。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泡水泡得太多了,燕屿在休息的时候竟然还百忙之中抽空做了个梦。
梦里依旧还是一片黑暗,他半个身体埋在水中。这片黑水的中央散发着微光。
燕屿朝着那微光走过去。
行动间,闷热的水发出哗哗声,波浪一阵阵漾开,延伸向不知名的黑暗。
水面随着他的步伐而微微荡起,让他上身的衣服被打湿,空气是凉的,当水波荡下去,被湿透的衣物紧贴着肌肤,就会感到寒冷,但下一秒就又被温热的黑水闷住,反复交替。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终于走到正中央发光处。
燕屿发现那是一群蝴蝶,微光正来自于它们的鳞翅。灰白色的蝴蝶后翅有着纽纹状的眼纹。它们一只叠着一只、层层叠叠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