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真不给面子,就冲着姜嬷嬷这态度,她房暮然无论房老夫人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奴婢如此,看来这主子的气势会更大啊。
果然。
砰。
一只杯子狠狠的砸向她的脚边。
“小姐小心。”风三娘一把将房暮然捞在身后,眉头一紧,不客气的说道,“房老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是伤了小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向世子交代。”
太可气了,房府的人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吗?
她风三娘是世子派来的人,连她在时都敢这么对小姐,更何况是她不在的时候房府岂不是要将小姐往死里欺负了?
“哼,风三娘,不要在这里跟我提什么世子,她房暮然一天没嫁出去,那她这一天就是我房府的人,别以为你是世子安排下来的人我就会怕了。”
房老夫人换了身暗红色万字不断的对夹,花白的头发作了细致的打理,还有那套祖母绿的头面,将原本就威严的老夫人衬得越发的锐利无比。
“老夫人好魄力,希望你能在面对世子爷的时候还有这分魄力存在。”风三娘冷笑。
“一个奴婢而已,我不想与你多费唇舌,房暮然,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对你,对曲氏吗?”
开门见山,一句话便叫这里的气氛瞬间凝结。
风三娘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身边的小姐,曲氏之死应该是小姐心中的一个结吧,房老夫人这个时候提,岂不是勾起人伤心?
房暮然如没有看到一般,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只听房老夫人又道,“曲氏不是一个坏媳妇,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极好的女人,说话彬彬有礼,行事大方得体,见人就保持亲和的微笑,这样的女人任何人都不忍向她发脾气,再加上她美貌和书香门弟的家世,是每个男人心目中的好妻子。”
“只可惜啊,这么好的女人却没有好命可活,也正是因为这么好的女人,才会引来许多人的嫉妒。”
“房暮然,你怎的还能坐在那里无于终,你不是想替曲氏报仇的吗,你不是誓死将我房府给弄垮吗?你就是这样重视你母亲的?”
房老夫人厉声说道,房暮然的镇定叫她崩不住,她是个聪明的,难道这话里的意思她真的就不懂吗?
不,她不是不懂,而是装着不懂。
房老夫人手指紧握,真没想到,她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竟然在阴沟里翻船。
房暮然冷哼,“我母亲自是好的,这个不用你说,你不就是想用杀害我母亲的幕后主使者与我交换条件吗?废那么多话干什么?有话直说,有屁就直放。”
“你?”
房老夫人没有想到她那么直接,一语刺破她的目的,“是,不错,我就是要与你交换,你不就是快要成为世子妃了吗?房府的孙女婿也总该为我做点在事这不过分吧。我要的也只不过是让你的父亲再坐上太傅之位,这样,你在宗政候府的支撑也大一点,与你与我都有利。我保证,一定不会让崇明再出现任何差错了。”
用曲氏之死再次换得他们的高官厚禄?
“哈哈哈,房老夫人,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你这叫换吗?这明明是叫我去死,叫宗政决去死。”
房暮然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个老货还真能利用人,他们升官发财享受生活了,她和宗政决的蜜月只怕要牢房里度过了。
好打算,好算计啊。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叫你去死?你死了,对我可没有任何好处。”
“够了,没好处的事你才不会去做。宗政决的本事再大,宗政候府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将皇上刚刚任命的白大人从太傅的位置上拉下来,宗政决更不可能改变皇上的旨意,与皇上做对,你还真当我们嫌命长了吗?”
房暮然大怒,猛的站起来一把掀掉身边的茶盏,茶盏落地,砰的一声炸地而响,地面上上好的茶叶狼籍,滚开的水遇着冷空气冒出阵阵青烟。
房老夫人手指紧握,唇角紧闭,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没错,她就是这么打算的,她即想恢复到往日的光环,又想让眼前这个贱女人去死,要不是她和她那个会勾人的母亲,她的房府又如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哼,房老夫人,你别拿所有人都当傻子,曲氏之事就算你现在不说,就凭借宗政决的能力我早晚会查出来,我就不信,你当时就真的能做到万无一失天衣无缝,有漏洞,迟早会露出来。”
房暮然定定的说道,那个接生的张婆子,不就是这样让她找出来的吗?
“好,好,我说,我说,不过,你不求你恢复崇明的官职,我只求你让我与青璎长公主的情宜再度修好,这个不难吧。”
房老夫人抬起头来,明亮的灯光下房暮然却觉得她越发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