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围捕,莫让贼影逃脱!”
傅容瑄闻言,脚下生风,步伐更加迅捷,随即一个跳跃,将胡怜雪紧紧的护在了怀里,跃过了墙头。
胡怜雪蜷缩在傅容瑄坚实的胸膛之中,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院中,守卫们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手中紧握的弓箭闪烁着冷冽寒光,她的一颗心悬于半空,暗自为傅容瑄祈祷,希望那锋利的箭矢能避开他分毫。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容瑄的脚步才慢了下来。
他缓缓将胡怜雪放下,身躯不由自主地倚靠在了身旁的树干上。
直至此刻,胡怜雪才惊觉,那斑驳的树影下,傅容瑄的后背竟赫然插着一支箭矢,鲜血已悄然染红了衣襟,而他,竟以这样的姿态,背负着她穿越了重重危机。
她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颤抖:“傅大人,您受伤了,为何……为何不早告诉我?”
傅容瑄后背的鲜血弥漫开来,他方才凭借着意志硬撑着,一旦放松,那份隐匿的痛楚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无妨,这点皮肉之伤,算不得什么。”他强忍着痛楚,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试图以此宽慰身旁之人。
胡怜雪的心早已被焦虑与担忧填满,无暇顾及自身的情绪波澜。
她毅然决然地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却坚定地撕开了傅容瑄浸血的衣物。
裸露的伤口触目惊心,箭头深深嵌入血肉之中,其状惨烈,昭示着这不是一场轻易可愈的小伤。
“出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严重。”
未做多想,胡怜雪迅速从怀中取出药粉,“会有点痛,忍一忍。”
药粉轻触伤口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如电流般传遍傅容瑄全身,他却硬生生咬紧牙关,未让一丝呻吟逸出唇边。
胡怜雪望着这一幕,心中莫名泛起一阵酸楚,如同被细针轻轻刺过,隐隐作痛。
“那箭矢若此刻拔出,定是血流如注,我们还是暂且隐忍,待安全之地再细细处理这伤。”
她不由分说,将傅容瑄的手臂轻柔地搭上了自己的肩头。
奇异的是,面对其他男子时,胡怜雪的心中总难掩排斥与疏离,但在傅容瑄面前,这份界限却悄然消融。
或许是因为他舍命救了自己,胡怜雪如此说服着自己。
胡怜雪轻轻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波动归于理智,却又不由自主地让这份温暖在心头蔓延开来。
为了逃脱那些如影随形的守卫追击,两人不得不穿梭于荒无人烟的山林之间。
傅容瑄身体虚弱,意识也模糊,但警觉性却没有降低,“有人……他们,追上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
他随即让胡怜雪躲进枯叶之中,在她身上覆盖了一层落叶,“怜雪,快躲好,这里隐蔽,切莫出声,我去将他们引开,这是唯一的生路。”
胡怜雪的手紧紧攥住他衣袖的一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不能去,你会死的。”
“一个人死,好过两个人死。”
说罢,傅容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若是我平安归来,胡姑娘,能否答应我的求亲。”
胡怜雪感觉鼻子酸涩,眼泪已经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我……我答应你,只要你活着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随着傅容瑄那挺拔的身影渐渐没入葱郁的山林深处,直至完全消失于视线之外,胡怜雪缓缓蜷缩起身子,将自己埋入柔软的落叶堆中。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夹杂着泥土与木叶芬芳的空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可是心里却一直平静不了,心中有个声音喊道:傅大人是为了你才这样冒险的,你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胡怜雪站起身来,朝着打斗的方向跑去,拦在了傅容瑄的面前,大声喊道:“你们放了他!我跟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