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尚且在产褥期,现在却在又冷又潮湿的大牢之中,甚至连连一件像样的冬衣都没有,身上名贵的东西都被扒了去。
一旁,一位发丝凌乱、面容憔悴的老妪,目光中闪烁着对生存的渴望,她注意到了孟莞然面前未动的食物,眼里带着希冀:“姑娘,这。。。你若是不愿食用,可否让与老身?”
孟莞然没有回答,老妇人就当她已经默认了,连忙伸出枯瘦如柴的手,颤抖着将那些食物送入口中,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佳肴。
孟莞然抬眼,嫌弃看向了眼前的这位脏兮兮的老妇人,她根本吃不下这样的东西
“姑娘,你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
孟莞然没有回答,老妇人便继续说道:“我是因为寻找我那失踪的女儿,千里迢迢来到了京城,谁知道状告不成竟然被关进了牢房里面,可怜至今没有找到我那无辜的女儿。”
孟莞然并不想听这些喋喋不休的抱怨,只是转了个身。
谁知那老妇人依旧没有停下来:“我曾无数次告诫她,勿要觊觎那不属于自己的天空,人的贪念,如同深渊,一旦涉足,便难以自拔。若她能听从劝告,或许此刻我们母女俩,还能在隆州那片宁静的土地上,相依为命,共享那简单却温馨的岁月……”
“什么侯府千金,谁能想到那个太子妃也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
老妇人说到此处,便呜呜呜的开始哭诉起来。
孟莞然这才动了动,难道这老妇人所说的女儿……
她不敢搭腔,只是坐如针毡,离那位老妇人又远了一些。
但老妇人已经唠唠叨叨的,孟莞然终是忍无可忍,她猛地站起身,双手捂住双耳,眉宇间凝聚起一股不耐烦的怒意:“吵死了,还有有完没完,你女儿失踪了和我有何干系,不要再吵我睡觉了。”
她骂骂咧咧的,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老妇人悲伤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孟莞然终于清净了下来,但她的心里却愈发慌张。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狱卒将孟莞然带走,让她签字画押。
她看了一眼诉状,“凭什么要我认罪,我没有罪!”
傅容瑄冷眼看了她一眼,“到了此刻,你竟还执迷不悟?那些无辜女子的悲惨下场,你当真以为能逃脱干系?她们的遗体,已是我们铁证如山,你可愿随我一同见证,那些因你而逝的生命?”
孟莞然辩驳着:“我都说了,我没有杀死她们,她们是咎由自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傅容瑄闻言,面色冷峻,未置一词,仅以一记冷冽的眼神示意,随即便有侍卫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孟莞然引至了一处阴森之地。
此地,阴风阵阵,几具尸体横陈,有的已腐败不堪,散发出阵阵令人窒息的腐臭。
一名面容冷峻的狱卒,毫不留情地将孟莞然的头颅推向了一具尸体的近旁,“你看看,这些都是因你丢掉性命的女子。”
孟莞然身子猛地一颤,惊恐与难以置信交织在她的眼眸之中,她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已被身后之人牢牢束缚,动弹不得。
尸首的眼帘尚未阖拢,那双空洞的眼眸仿佛凝固了最后一刻的惊惧,直直地锁定了她的身影,透出无尽的寒意与未了之怨。
孟莞然只觉得恐惧无比,连连求饶:
“狱卒大人,我错了,饶了我吧。”
她一开口,就感觉那些气味窜进了鼻腔里,嘴巴里,不由开始干呕起来。
“让她签字画押,以示伏法。”
孟莞然再也不敢抵抗,乖乖地画押。
这才被带离了这片地方,但看着这些尸体,还是让她感到胆战心惊。
再回到牢房之后,傅容瑄却没有走开,对着一旁的老妇人说道:“对不起,我刚刚才被调到这里,我查看了你的卷宗,你没有罪,只是个无辜的母亲,如今凶手已经抓到了,只是你的女儿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