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痉挛与快感如影相随5（第1页）

我好像一只断了脊梁骨的癞皮狗，开着车，从铁山坪朝市区赶。天还没亮，近处远处的灯光密匝匝的，好像一片灯的海洋。我无心观看四周如画的景色，心情阴霾，车也开得好慢，如爬虫一般，由于弯大路窄，许多车被堵在后面，愤怒的摁着喇叭，我却无动于衷。

上了主公路，那些被堵的车纷纷超越了我，昂然而去。

天，开始放光，曙色从灰色云幕中逸出来，耀眼得很。远处，在朝天门那方向，有一团瑰丽的云霞，火焰一般燃烧着。我仍然慢条斯理的开着。我不知道我下一步该如何走。我甚至有点仇恨小妖怪柳小平了。我觉得，她太偏执，虽然是为了我们今后的好日子，可是，走上好日子的路有千条万条，为什么单单趟花妮这老婆娘这堂浑水？我好歹是一个男人，我已经对自己的过去进行了深刻反省，她为什么非要我一条暗道走到黑？

突然，我发现前面人行道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我的心好像兔子一般跳动起来。我看见了那熟悉的板寸头。我把车开上去，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大莽子。此刻，他站在路口，背着一只黑色的皮包，亲热的挽着那个打扮的妖娆的二妹子，正热烈的说着什么。我把车停了下来。我脑子里急速的过着电影。我看见花妮与大莽子缠绵在一起的手。我看见花妮与大莽子紧紧的搂抱。耳畔，好像依稀听见花妮那暴怒的喊叫。大莽子不是我亲眼看见与花妮一道出国了，怎么却突然出现？我不知道，这两条狗怎么又混在了一起，但是，我却知道，我一定要追踪他们。

清晨的空气很冷冽，出行的人都勾头缩脑的，好像一个个都变成了做贼心虚的小偷。车辆如潮，人如潮。我的心情也潮水一般翻卷。我的饥饿感已经把我折腾得疲惫而辛劳。它们如蹦蹦跳跳的小老鼠，在我身体各个脏器里游走，啃啮着我的神经。我得转移我的注意力，而转移注意力的最好方式，就是做一个平常没有做的游戏。我的好奇心蠢蠢欲动。我要擦亮眼睛，看看老婆娘花妮的情人究竟想做什么。

我看见他们招呼了一辆出租。我加快车速跟在后面。他们走了好几条街道，然后，在兰花小区大门口停下来。我加快车速，把车开到一个小巷子里，然后，我走出来，隐藏到一棵苍虬而狰狞的黄桷树后面。我看着他们钻出车厢，鬼鬼祟祟的朝四下里打量了一会，就朝小区里面走去。

我蹑手蹑脚跟在后面，果然见他们进了花妮那座巍峨的连排别墅。该怎么办呢？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脑袋里转动着无数的想法。他们当然是去偷窃花妮。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好几种选择。一是报警，但是，就算是警察抓住他们，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二是继续跟踪他们，然后，在他们偷窃得手以后，要挟他们，同他们同流合污，像癞皮狗一样乞求，让他们分一杯残羹给我。三是不理睬，就当这个事情没有发生。想到我痛恨的老婆娘花妮就要破财，我有一种莫名的高兴。我心里对着远在异国的花妮喊叫道，骚婆娘，报应啊，你他妈的终于也有今天！

我正陷入胡思乱想中，却看见大莽子和二妹子急匆匆走出来。他们显然已经得手，包里鼓鼓囊囊，脸上容光焕发。他们看见我了。他们看见我的时候，愣了愣，然后，沿着花圃与行道树，兔子样跑起来。

我威风凛凛站出来，大吼一声，站住！追了上去。大莽子站住了。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把亮闪闪的刀子。他嘿嘿狞笑着道，他妈的小白脸，吃软饭的臭狗屎！你他妈不过就是裹在老女人裤裆里的糖巴鸡屎，还在大爷我面前混充男人！滚，快滚他妈个屁滚尿流吧！他色厉内荏，却抖擞着精气神，就好像他自己说的，在我面前混充着男人。

不过，这家伙确实也混骂得好啊。我被他的叫骂给矮了一头，又矮了一头。他把刀子在我眼前晃了晃，我闭上了眼睛。我牙齿紧紧的咬破了我软绵绵的油滑的舌头，一股甜腥的血腥味道在我口腔里弥漫飘荡。我的饥饿感瞬间消失，一股悸动从我那里陡然升腾，火种一般到了我的胸口那里，就好像那里有一把干柴，轰的一下被点燃。我被这熊熊烈焰烧灼得豪情万丈，不能自己。我感觉自己周身紧梆梆的，睁开血红的眼睛，我看见正在逃跑的大莽子。我迅速的冲上去，拦住了他。他大约以为我带了人来，忙朝四下里打望，当确信还是我一个人的时候，他嘿嘿笑了。他说，哈，软蛋，你他妈来的好啊。便挥手朝我划来，我用右手本能的一挡。只见眼前亮光一闪，我清晰的听见刀子与我的皮肤接触的清脆的撕裂声。我的殷红的鲜血噗的一下，欢畅的呼啸着，喷涌在大莽子惊慌而丑陋的脸上身上，顷刻之间，大莽子脸上布满红色斑点。嗅着我腥甜的鲜血味道，我觉得自己舒畅极了，感觉自己长了一双翅膀，脚步踩在高高的白云巅上。我说好啊好啊，真的好痛快，麻烦你给再来一下。大莽子显然被我的神态吓唬住了，他脸上满是斑斑血迹，举起刀，闭上眼睛，牛一般嚎叫一声，朝我冲过来，我感觉胸口那里一麻，就好像被一只小蜜蜂轻轻蛰了一下。我沉闷的喊了一声，好，真的很好也！我朝他亮闪闪的刀子冲了过去，却扑了一个空。

原来是二妹子跑回来了，她看大莽子的刀又要刺中我，连忙把大莽子一拽，大莽子一趔趄，差一点摔倒。二妹子气急败坏的对大莽子吼道，死人，杀人要犯事的。你他妈的不赶紧跑，还在这里磨蹭什么？拉着他，就要逃跑。这时候，却晚了。只见四下里都传来逮住强盗的声音，十多个保安手持警棍，朝这里蜂拥而来。大莽子还要做垂死挣扎，他鼓着金鱼眼，重新举起刀子，恶狠狠朝我扑来，却被一个保安一个扫堂腿给扫在地面。他手中的刀子不翼而飞，单腿跪在了我的面前。我捂着胸口的伤口，笑嘻嘻的说道，好孩子，不年不节的，你给我请什么安呢？他浑身颤抖着，脑袋几乎要垂到裤裆里。几个如狼似虎的保安扑上来，把他狠狠摁在地面啃泥巴。我望着他绝望的大花脸，得意的笑了。我走过去，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亲切的说道，好小子，你他妈嘴巴真绝，我佩服到家了。

恰好在这时，响起了欢畅的警笛声。

当大莽子和二妹子被戴上手铐，抓上警车的一刹那，我突然望见人群中恍惚有我熟悉的身影，特别像小妖怪柳小平一样。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倒下的，我失神的望着鲜花开放的花圃，感觉自己周身发软，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省了。

老妖怪花妮大约是第三天中午来的。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我面前端端正正坐着老妖婆花妮大姐。她明显的消瘦和憔悴了，额头、眼角和嘴唇旁有了清晰的鱼尾纹。她不错眼珠的望着我，眼睛湿润，柔和，显得特别慈祥。见我醒了，她对我柔媚的笑了笑，说道，好孩子，真乖啊，你终于苏醒过来了。她的柔软的手握着我的手，真的好温暖。一刹那，我恍惚感觉自己是在老家，我养母坐在我面前，正在对我嘘寒问暖一样。

花妮举起另一只手，朝我竖起大拇指，说道，傻瓜，幸亏你发觉，把那两个贼人给抓住了。不然，我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要被那混蛋偷走。这个贼囚犯，好阴险恶毒，居然害得我差一点回不了国！毒蛇，真的是毒蛇啊。我好感谢好感谢小坏蛋你啊。好好养着，只要你把伤养好，无论你要什么奖赏，我都会答应你，好么？接着，她叫来一个戴着大口罩，穿着护士服装的朴素的女孩，对我说道，这个小女孩是我请来的，是医院的护工，你需要什么，都可以给她说。

我望了望那护工。我看见了那熟悉的卧蚕眉以及那清亮的水盈盈的眼睛，惊讶得差一点叫起来。天，那女孩子居然就是小妖怪柳小平！我虚弱的吁了一口气。花妮柔和的问道，伤口很疼么？她威严的对小妖怪柳小平说道，小妹，你要好生经佑他。只要你努力，我会奖赏你的，听明白了么？

柳小平低着头，胆怯的说道，是的，太太，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花妮俯下身，给了我一个湿润的，柔软的吻，柔声说道，乖乖，听话，好好养伤啊。然后，朝我摆了摆手，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了。

小妖怪柳小平待花妮一走，就急忙跟了出去，过了一会，她回来了。她作贼一般悄悄把门插上，伸了伸舌头，说道，狗日的医生都睡觉了，哈。她的白皙光滑的脸蛋贴着我的脸，悄悄的对我耳语一般说道，我的好大哥，你真的好勇敢好勇敢也，不愧为我心目中的伟丈夫！你不知道，就是你的英勇，挽救了我们，也使我们计划的实现柳暗花明，绝处逢生。她用温软的湿漉漉的嘴唇亲吻着我，眼泪溽湿了我的脸庞。我抓住她的手，说道，小怪物，一切都是天意，都是天意啊。

她歪着脑袋，调皮的说道，那你难道不认为，事情发生转机，是我，还有我们的坚持不懈，把冥冥中的上帝给感动了呢？

接着，小妖怪柳小平娓娓给我讲了我受伤出事以后的事情。

原来，我出事以后，报纸上很快就做了报道，说我是一个见义勇为的青年，冒着生死危险，抓住了坏人，保卫了群众的财产安全。

花妮是出事的当天晚上赶回来的。在国外的时候，大莽子把她的财物洗劫一空，连护照也偷走了。她还是在驻外使馆的帮助下，赶回来的。当然，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大莽子有这么贪婪，胆子这么大，居然还敢于回国到她家里作案。

不过呢，大莽子也有他的考虑。你知道么，他与二妹子相爱多年，正准备结婚呢。他的回国，与二妹子有很大关系。柳小平说道。她说这话的时候，非常动情，嘴唇颤抖，眼眶潮润，抓我的手也使了一点劲。

我感觉嘴唇干裂，嗓子发噎。我却很快镇定下来。我说，那么，照你看来，大莽子不应该抓了？

她嘻嘻笑了，笑得很夸张。大坏蛋，大莽子当然该抓。要是没他们的成全，我们就没有光辉灿烂的明天也。

她说，不过，我们的计划得提早进行，免得夜长梦多。再说了，度假村老板一直在催促资金。这几天，我好眼红哟，那里好多好多的客人，还都是团体呢。要是你我是老板，这些白花花的银子，不都是我们的么？她诡谲的冲我一笑。我被那笑容感动，我真的好喜欢这个聪明乖巧的丫头啊，我发现，她的笑容里流淌着的，都是甜蜜的爱情汁水。

我的心慌慌的，我真恨自己，不该躺到这病床上。望着乖巧，聪颖的柳小平，我的亲密爱人，我想站起来。可是，我刚一动，肋骨那里就剧烈的疼痛起来。我焦躁起来，想尽力用手把身子撑持起来，可是，我的右手也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我哎哟一声，颓然躺下了。

柳小平急忙过来，细心的为我揩去额头上的冷汗。她责怪我道，大哥哥，你何必在意这么一天两天呀。你的伤说重也不重，手臂是明伤，还有就是肋骨被戳断一匹，差点伤及肾脏。嘻嘻，幸亏你老人家的骨头坚硬，不然伤到肾脏，就会影响我们作爱的质量了！大哥哥，我们都追求性爱的质量，对不对，要是你真的不行了，那我该怎么办呢？她嘟着小嘴唇。

在她温柔多情的爱抚下，我整个身子也燃烧起来，我感觉自己如腾云驾雾一般，驾驭着雷公电母一路狂奔。我战抖着，把我的手伸进小妖怪柳小平白嫩酥软的胸膛，揉捏着那坚硬高耸。我焦渴极了。我急切的说道，好妹妹，你给我，我现在就要你。

她用身子迎合着我，站起来，把我的仅有的好手放进她身上。我的手慢慢游走。先是那柔软，然后，我摸到了啦神秘之处。我的胸口激荡着飓风，整个人已经漂浮起来。啊啊，我站在高高的云端了。我的男子汉雄风剽悍，刚强。我用我自己的行动，证实了一个真理，那就是，我不是老女人裤裆里的糖巴鸡屎，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狗日的城市也！我咬着牙，狠狠的嚎叫一声，我看见自己颓然倒下，好像中弹的士兵。

我当然仍然在床上，旁边站着满脸阳光灿烂的小妖怪柳小平。她一边用纸巾擦拭着，一边笑嘻嘻的问道，傻哥哥也，高兴了以后，你心里是不是感觉良好一点。

我没有搭理她。我懒洋洋的倚靠在床头上，望着从窗外逸进来的一方阳光。好白净好娇艳的阳光哟，狗日的城市太阳，把我的心子都烙疼了。

12

老妖婆花妮大姐又来探望我了。她一进来，我就把那张加急电报拿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