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瞳孔慢慢缩起,前面的他听懂了,也正如他想的一般无二,可是这最后一手,他却是听不懂。
赢了,为何还要死,自己死了,又怎么能换这云城的半片青天。
又为何只是半片?
这些问题持续闪过他的脑海,答案,他寻不到,也想不到。
“先生的意思是,即便我赢了,也要死?”
许轻舟点头,坦然承认。
“是的,会死。”
“秋某不明白?”
许轻舟收回目光,也收收回手掌。
“你自然是要死的,区区云城弹指可破,可是浩浩苍月,又如何破之。”
“你若造反,便是死局,回天无力,你取下云城之日,便是苍月兴兵伐你之时。”
“届时云城必将遭苍月铁蹄践踏,而你挡不住,你唯有一死,才能平息苍月愤怒,方才可让云城,免受战端。”
“所以你必死,也一定要死,这苍月定是容不下你,也容不下你们这黑风一寨,故此我才与你借头,借一寨人之头。”
秋山喉结蠕动,眸子里的光,在烛火的映射下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既是如此,如何能换来这云城半片青天,我和兄弟们不就白死了吗?”
“这么做又有何用意呢?”
许轻舟回道:
“种子。”
“种子?”秋山不解。
许轻舟耐心道:“没错,用你的死,在云城之人心中种下一颗种子,让他们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也让他们知道,官若压我,我可杀个官,法有不公,我可出剑。”
“王若欺我,亦可反之。”
“告诉他们,那城主可以被杀死,那些富人也可以被杀死,和寻常人一样。”
“不仅如此,也是要告诉那些统治者,让他们知道,民可载舟,亦可覆舟,让他们时而自醒,慎重为事。”
“相信我,你们死后,皇威自会降临云城,新的城主必将不会如之前一般肆无忌惮。”
“固有皇者,唯愿有二,一愿千秋万代,二愿青史留名,只是所达不可天听,故此才会酿成如今云城惨状。”
许轻舟目光一凝,一字一句道:“就是要用你们的死,告诉天下,民尚可怒,既可覆一城,便可覆一国,君当冕之,臣当醒之。”
“如此,法度更,民生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