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商队一个接着一个离开长安的盛况似乎还历历在目,颜白依稀记得昨日自己还穿着厚厚的棉服,突然之间就穿上了单衣。
逝者如斯,一晃过了三个月,一转眼就到了五月。
五月的长安已经很热了。
风吹麦浪,颗粒归仓,又到一年夏收时。
夏收和春种一样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到麦收时节,朝廷立刻就颁布了法令,除了值守的官员之外,剩下的所有的官员全都要下地帮忙。
哪怕再不愿意,也得带着全家老小上阵一起收割麦子。
夏收有五忙:割、拉、打、晒、藏。
五月的关中气候多变,多耽误一天,可能就遇上了下雨天的坏日子,一场大雨,就可能让过去忙碌的一年颗粒无收。
这个时候没有大型机械,全靠人肩挑背扛,耗时耗力,效率还低。
如果,麦收碰上连阴雨,县令着急的都要上吊,哪怕他政绩再好,夏收的粮食烂在地里,他也是个怎么都洗不清的庸官。
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书院都会放十天的假期。
中高年级的孩子回家参与抢收,然后只写一篇五百字以上关于抢收时体谅父母不易的文章,要写清楚感受,文章可以大白话。
如果,你觉得能力很强,能让先生不打你手心,也可以写诗词,真别说,还真有人不知死活的去写了。
上元日的作文作业,其余人都写的很好。
整个书院就独孤渐明写了一首诗,还是一首五言,全篇总共二十个字,内容驴头不对马嘴不说,字还没好好写。
这一看就是态度不端正。
书院因为人多,最怕的就是一个不好的苗头出来没有及时的制止,然后让后面的学子学了去,这样就容易让学风不正。
可怜的独孤渐明,手心都被打肿了,现在负责在马场里面收拾马粪、刷马,这是先生的惩罚,杀一儆百的惩罚。
没有孩子会喜欢上学,书院的孩子也是如此。
一听说放假,天还没亮宿舍都吵翻了天,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不用先生催促,一个个早就站好了队。
教习薛之劫无奈的摆摆手,孩子们蜂拥而出,庄子里面的狗都吓得不敢出门。
为了让这些孩子家里抢收时能舒服一些,也为了让书院的马有人照顾,书院马场把所有的马都借给了孩子。
管齐分了一匹马,挎着一柄木刀,喊上同道的同窗,就准备嗷嗷叫的朝着家里奔去。
“元婴,等一下我骑的可能有点快,你这个惯坐马车鲜少骑马的皇家子弟如果觉得害怕可以搂着我的腰!”
李元婴闻言不屑的嗤笑道:“我三岁时父皇就教我骑马了,我会怕?”
管齐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我咋听说你三岁的时候经常害病没日没夜的哭。
到最后还需要奶娘陪着,给你唱歌给你做好吃的,倒是没有怎么听说你骑马的事情,你确定你没哐我,君子……”
“还回不回了?”
“搂着我的腰!”
李元婴看了一眼胖的像个猫熊的管齐:“你的腰真粗!”
“胡说,我可是蜂腰猿背,鹤势螂形,全身上下就腰最细也最有力量,最适合做陌刀手的身材,到了你的嘴里怎么就变成了真粗呢?”
说着,管齐觉得自己有点啰嗦,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回家。
这次滕王李元婴要去自己家做客,得早些回去好好地收拾一下,算是给今年升为滕王的李元婴道喜吧。
再磨叽就来不及了。
归心似箭的管齐不想继续啰嗦,赶紧道:“算了,不跟你扯了,你觉得哪里细你就抱哪里吧!”
话音才落下,管齐只觉得呼吸一紧。
“有病啊。。。。”
“你说的哪里细抱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