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黑在他身上,显现得淋漓尽致。
许宛晓得他的来意,却不能凭他脸色,推断出左珩对此事的判定。
不等苏春风开口,她已识趣地跨出房门,自觉去见那位对食官人。
左珩身披一件象牙白程子衣,懒散地坐在屋中圈椅上,听郑薇讲述着什么。
他瞧许宛两腮鼓鼓走进来,蓄意诮讽:“许姑娘好手段。”
许宛没立即接茬儿,挑衅地扫郑薇一眼,企图让她先发难。
郑薇忍耐多时,等的就是这一刻,劈头盖脸骂起许宛。
据郑薇自述,朴小婧深知无法再留在左宅,被撵出去又恐家里蒙羞,心如死灰吞下耗子药。
石小宝得知小婧怀上自己骨肉,悔不当初无法苟活,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许宛用事实证据说话,郑薇竟拿人命搏击。
郑薇在自己掌管的后院里,整死两个重伤下人易如反掌。
负责播撒耗子药的仆役、前来诊伤的大夫……有太多环节可下手。
“石小宝和朴小婧没有关在一处,他如何获悉小婧怀孕了?”许宛揪住郑薇话中漏洞,予以驳问。
郑薇觍脸嘴硬:“他先前就知道呀!”
“石小宝先前就知道,还把罪责全推给小婧?那么没担当的畜生有勇气自尽?”
“就不许人家死前悔悟?”
许宛鼻中轻嗤一声,“小婧伤重,瘫在炕上无法活动。她凭什么法子拿到的耗子药?”
“她自己枕头底下就有!”
“耗子药这种东西,宅里看顾得这样随便?小婧怎么会有?难道又是偷的不成?”
许宛咄咄逼问,郑薇“结果”做得很好,但“经过”太经不起推敲。
郑薇翻了个大白眼,“谁清楚那丫头何时藏的耗子药?”
许宛装起后怕模样,“全宅谁不知我和小婧有嫌隙,她藏耗子药不会是想伺机毒死我吧?”
“现在死的人是朴小婧,一尸两命哪!”郑薇扯出帕子拭泪,“大家都是女人,偏你要赶尽杀绝!”
郑薇放出大招,转头望着左珩,“小婧家人闹上门,是我作好作歹把他们打发走的。”
左珩的名头,就是朝中大员、皇亲国戚都不敢轻易得罪。
若没有郑薇在背后指使,犯了大错的婢女家人,敢来大闹厂公宅邸?
“姑姑既埋怨我,我索性去朴家登门安抚,他们失去一个外孙属实可惜!”
郑薇瞬间心虚,许宛与朴家人见面,难免会露出马脚。
和许宛交过这几次手,她算品透,许宛不是善茬,妥妥地扮猪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