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海一直以为薄瑶身处冷宫,没想到她竟然出来了,而且这摇篮里还躺着一个熟睡的孩子。眸‘色’微沉,贾大海似乎明白了什么,“早前我一直不信,你会与人‘私’通。看样子,与你‘私’通之人,是东方越你怎么那么糊涂”
薄瑶坐起身来,容‘色’惨白,“糊涂我是太清醒了。兄长如今这是做什么”
听得她喊了一句兄长,贾大海轻叹一声,“如今薄家,也就剩下你我兄妹了,其他人都在东方越手中。我拼死带走了自己的‘女’儿,除此之外,我一个人都救不了。原还想着带你一起走,不过看这情形,你也走不得了。”
“多谢兄长。”薄瑶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唇’‘色’微白的盯着贾大海怀中的孩子,“兄长此去,能否逃出生天”
贾大海摇头。
“既然如此,瑶儿大胆,想了个法子。咱们薄家,总该留下点血脉才是。兄长虽为‘私’生,不足以外人道也,但在瑶儿心里,兄长这些年在宫中的眷顾,没齿不忘。就让瑶儿,为兄长做些事吧”薄瑶望着贾大海,眸‘色’微沉。
“你什么意思”贾大海不解的望着身边的朱成和孔宣。
朱成的怀中也绑着一个婴儿,而孔宣因为年纪最小,此刻孑然一身。
薄瑶起身将摇篮里的孩子抱起,递给了贾大海,“我拿东方越的‘女’儿,换你的‘女’儿。东方越已经绝嗣,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保住这个孩子。”
贾大海瞪了眼眸,“你疯了,孩子是无辜的。你这样把孩子给我,难道不是一命抵一命吗”
“是东方越害了我,我岂能容他父‘女’团圆他加注在我身上的痛楚,我要他千倍百倍的偿还。”薄瑶咬牙切齿,眸‘色’狠戾,“若兄长能逃出生天,烦劳兄长将孩子置于青楼妓馆。我要她受尽践踏,遍尝人尽可夫的滋味。我要她生不如死,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朱成与孔宣对视一眼,朱成快速上前,见贾大海犹豫便道,“如此也好,若是出不去,咱们还能有个筹码。别忘了,咱们身上可还有传国‘玉’玺呢皇上密旨,即刻出宫。”
“皇上皇上他怎样”薄瑶情绪开始‘激’动,“皇上怎么样他现下如何”
三人面面相觑,没有言语。
薄瑶一把揪住贾大海的胳膊,“兄长,皇上他还好吗他还活着吗”
“我们三个出来的时候,皇上还活着,但是此后便不一定了。”贾大海口‘吻’低冷,“你该明白,东方越的手段,他素来是赶尽杀绝的主,怎么可能会留下皇上。皇上也是没辙了,所以便让我们几个带着传国‘玉’玺离开,以后不管是谁当皇帝,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等到事情过去,另择他法。”
“东方越。”薄瑶突然将孩子塞进了贾大海的手中,“还请兄长成全。”
“你疯了”贾大海低喝,“这可是你的孩子。”
“这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有禄儿一个皇子,这个孩子是我此生的污点,我一刻都不想再见到她。”薄瑶决绝。
“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走。”孔宣道,“城内城外‘乱’作一团,我们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贾大海低眉望着自己的‘女’儿,为了不让孩子发出声来,事先给孩子吃了点‘药’。若再不走,‘药’效过了,孩子哭啼,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我的‘女’儿,就托付给你了。”人到底是自‘私’的,自己的孩子当然是舍不得陪着自己吃苦的。虽然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孩子跟着贾大海,很有可能会丧命,以后都要过着颠沛流离被人追杀的日子。
将孩子‘交’给薄瑶,也算是一种保全。
“以后,这就是我的亲生‘女’儿。”薄瑶接过贾大海的‘女’儿,“你们快走吧,记得替我处置这孩子。青楼妓馆,越热闹越好。”
贾大海犹豫。
“东方越一定会斩草除根,咱们薄家与他仇深似海,兄长不会手下留情的,对吗”薄瑶盯着贾大海,“只有让这个孩子受尽折辱,才算对得起那么多冤死的亡魂。”她环顾朱成和孔宣。
贾大海脖颈处青筋暴起,抱紧了熟睡中的孩子。
朱成快速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少许液体粘在指尖,而后抹了一下孩子的‘唇’瓣,“有了这个,能让她一直睡着。”
“快走”方英急急忙忙的进‘门’,“快点,来人了。”
“保重”贾大海看了薄瑶一眼,而后看着自己的‘女’儿,终归纵身离开。此去经年,料无缘再见,若闻汝安,业已足矣。
东方越甚至还来不及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字,来不及再抱一抱,来不及等到孩子长大,只看了一眼便隔了十六年的光‘阴’。这十六年的蹉跎,是他再也无法弥补的此生缺憾,也算是薄瑶对他的惩罚。
作为父亲,他在‘女’儿的生命里,缺席了整整十六年之久。
若非夏雨福大命大,也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夏雨归来。
皇帝还剩一口气的时候,薄瑶抱着孩子闯进了寝殿。
所有人都以为,她抱着东方越的‘女’儿,谁也不敢对她怎样。
泪流满面的跪在皇帝跟前,薄瑶想忏悔,想解释,可上苍也没有给她机会。到底有些事,是再也无法解释清楚的。孩子都生了,你说你是被‘逼’的,那么这十个月你都在做什么
皇帝留给薄瑶只有一句话:保住赵家天下。
这是留给她的,也是留给自己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