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根据来源的发言,纳西莫夫在可能进入尼伯龙根的二十四小时之后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谁也没个底儿,但路明非却给了娜塔莉亚极大的说服力,竟然真的让对方崩溃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然后感动得猝不及防给了路明非一个落日下的吻。
路明非嘴唇发凉,愣在原地,随后餐厅里响起了掌声,似乎这部露台上的青春恋爱剧到达了高潮,每个客人看着背景为日落大海的唯美一幕鼓掌,几个意大利和法国的哥们儿还不断给路明非竖起大拇指。
娜塔莉亚给了路明非一个长吻,然后不等他说什么,就轻轻地抬手捂住路明非的嘴,以一个相当决然的态度转身离去了,大概是不想给路明非添麻烦,把他扯进这种麻烦事情来。
在她的视角里,路明非就是一个旅行中遇到的可以交往的好男孩,在突发了这种事态后,对方居然没有半点害怕,面对那什么神秘的势力的压迫居然凛然不惧,要跟她站在一边,可以交往的好男孩直接上升为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但娜塔莉亚有自己的尊严,她不想把路明非拖进这件事情来,所以就留下了一个深长温暖,但却像是樱花坠落般的吻,就带着哀伤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路明非看着离开的娜塔莉亚背影,有些呆滞,他是没想到这种剧情居然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呢,他该做出什么选择呢?
叹了口气,路明非打开露台的落地窗,走进了餐厅里,在一群人起哄喊着:“快去追她啊!”的逼动静里,加快了脚步小跑向出口,就连铁板烧后面的日本厨师都对他竖起了拇指,感慨这简直就是《东京爱情故事》的马尔代夫版本啊。
路明非小跑到餐厅外,但却没有去追娜塔莉亚的方向,而是从浮木平台走到了有些涨潮的白软沙滩边上,朝着码头的方向一路走去,直到海洋远处的落日完全沉进大海,金色的余晖消失,显露出幽邃暗蓝的夜色之后,他才在一处无人的沙滩前停下脚步。
他抬头,深吸口气,对着翻腾的平静大海大吼,“他妈的,路鸣泽,给我出来!”
振聋发聩,中气十足,背后海风中摇曳的椰子树都落下来两颗阴影在沙子上砸出小坑,几只小螃蟹忙不迭地横着爬开,在沙子表面留下细细的痕迹。
叫喊声被海浪以及海风吞没了,路明非看着海面,等待了好一会儿没动静,准备再吼一次的时候,他身边忽然传来了无奈的声音,
“如果我不出现的话,你是会一直这么喊下去吗?哥哥。”
站在路明非身边的自然是小魔鬼路鸣泽,只不过今天的路鸣泽打扮很惨淡,没有往日的西装了,只穿了一条蓝色的泳裤,身上到处都打着白色的绷带,右手甚至都挂在胸前打着石膏吊着纱布,鼻梁前也贴着个膏药,脸颊苹果肌上OK绷斜斜地贴着,相当喜剧。
“你咋了?”路明非第一次见路鸣泽这幅打扮,有些呆住了。
“度假的嘛,就和哥哥你一样。”路鸣泽叹了口气说道。
“不,我是说你这个样子,是咋了?”路明非指了指路鸣泽的模样纳闷地问道。
“上次的旧伤未愈呗,为了达成哥哥的愿望,我可被打得老惨了。”路鸣泽做出了一副哭唧唧的模样,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但路明非不吃这一套,冷眼瞅着这蔫坏的家伙损道,“那不是你自找的吗!”
“哥哥,你也太没人性了,不是你要我帮你解决林年的吗?你一声令下,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洪荒猛兽,我也得扛着刀带你往里闯啊!”
“我是让你解决掉林年吗?我只是让你”路明非一时气结,指着装可怜的路鸣泽一阵指头哆嗦。
“一个意思嘛。”路鸣泽摇头说。
“那也是你自找的!自己打不过还能怪谁。”路明非生硬地别开脸,不想看路鸣泽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原本都做好了,再一次见路鸣泽,这家伙还是会那副人模狗样的谜语人姿态,那自己就能摆出更冷漠的姿态去面对他了,但这家伙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装可怜,扮无辜了!搞得好像是他为了路明非牺牲了多少一样。
路明非对路鸣泽在尼伯龙根中扮演的角色相当有意见,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陈雯雯死亡的策划,但其实路明非心底是知道的,路鸣泽大概率是视而不见了,或者说放任了这种事情的发生。
如果是换一个人,比如曼蒂·冈萨雷斯,路明非必然会心中生起间隙,永远无法真正的信任这种人,但问题就在于这个人是路鸣泽。
对于路鸣泽,路明非一直都觉得自己心底对这个小魔鬼有一种怪异的纵容感,就像是对方无论做什么事情,再过分的事情,他都能原谅对方。总有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感觉,被对方PUA多了,什么事情都习以为常了。
爱不起来,也恨不起来,可却能随时随地与对方自然相处奇怪的感觉。
是的,路明非知道,在尼伯龙根大空洞中,路鸣泽大概率是奔着杀了林年的动机去战斗的,那最后的一刀,如果不是他强行介入,林年心脏和脊椎如果被一口气刺穿,两处身体关键点崩溃多半就凶多吉少了。
可就算是这样,路鸣泽抱着完全的主观去伤害了他重视的人,路明非却依旧对路鸣泽恨不起来,最多只是又气又急,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