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对我国法律知识了解的比较单薄,我给你科普一下吧。”方文看着刘冠胜,轻声道:“如果上了法庭你没被判死而是判成了死缓,那你是有可能改判无期或者有期的。即便是被判了无期,你也最多蹲个二十来年,到时候一样有活着出来的可能,懂吗?”
“你用不着给我洗脑。”刘冠胜摆了摆手,靠在椅背上自嘲的笑道:“几回事我都参与了,也都开枪了,判死肯定没跑了。”
听到这方文眉头微微皱了皱。
但片刻后,已经斟酌许久的刘冠胜突然开口道:“你再给我一支烟吧,完了你就问吧。”
方文扫了一眼刘冠胜,停顿一下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走到刘冠胜面前并帮他点了支烟。
猛嘬一口烟嘴后,刘冠胜一边往外吐着烟雾一边点点头:“你问吧,该说的我都说。”
“唰!”转过身去时,方文对坐在审讯桌前的警员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开始做记录,随后直言问道:“刘明涛死了吗?”
“死了!”刘冠胜吸着烟点点头,详细的讲述道:“我们动手之前先找的那个叫小涛的,在这件事上我们对他恨意也比较大,这狗艹的玩意答应收我们介绍费却扭头把我们仨全都卖给了何志远,要没他在中间掺和递话,何志远不可能跟我们玩黑吃黑这一出。”
话到这刘冠胜摇着头狞笑道:“我们仨就是在死人坑里挣钱的,但回头我们没拿到钱,反倒是那狗艹的东西拿着我们的血汗钱胡吃海塞,不整他整谁?”
“尸体埋哪里还记得吗?”看着刘冠胜的表情,方文皱眉追问了一句。
刘冠胜吸着烟缓缓点了点头道:“记得,就在食惠山庄往农村去的那条路边的大野地,那地也是他们玩黑吃黑把我和文阁丢下的地方。”
等警员把地理位置记下来以后,方文这才问道:“为什么要杀何志远的媳妇和女儿,这事和他们没多大关系的。”
“一开始我们的确就是奔着何志远去的。”刘冠胜拧着眉头回忆了片刻,方才笑着道:“但抓住那个小涛以后,小涛告诉我们说何志远黑了我们还不算完,还在偷偷找小涛打听我们父母住哪,呵呵,草他妈的,这狗日的是怕我们报复,所以想拿我爹妈说事……你说他都这么对我们了,那我们还有啥必要惯着他?直接整死得了呗。”
在这事儿上是刘冠军团伙冤枉了何志远。何志远的确怕是害怕刘冠军等人报复,所以在没无法与刘冠军等人取得联系的情况下,这才找小涛打听刘冠军父母的住址。而他这么做,原本是准备多少给刘冠军的父母送点钱,让刘冠军等人有个台阶下,熄熄心里的火气。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小涛在面对刘冠军团伙时已经完全吓破了胆,什么话都往外说了。
而刘冠军团伙在那种情况下,也是只想到了人的恶面,没曾想过人的善面。所以……他们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答案。
方文定睛看着刘冠胜,心里基本已经摸透了他的性格。其实刘冠胜是能分明好坏的,但他的想法思维和行事风格却很单一、偏激,无论什么事都做的很绝,从不考虑后果。简单来说,刘冠胜就属于那种,你对他好他能记住,但你要对他不好或者有什么坏心思,他不但能记住还会加倍的奉还到底。
收回心思,方文再次问道:“你们整的那几座古墓,具体位置记得吗?”
“记得一个大概,至于具体在哪记不太清,但你要领我去的话我能找到地。”
方文点点头,再次道:“动何志远一家三口之前,你们就已经想好了退路了吧?藏身的地址能说说吗?”
“有必要说这个吗?”刘冠胜皱着眉,明显有些抵触,因为他哥哥刘冠军现在还没被抓,他怕这些地址说出来以后会对刘冠军有一定的影响。
“这案子不能办的没头没尾啊!”方文一笑,提前给刘冠胜打了个预防针:“你用不着担心你哥,你们俩都被抓了,你觉得他还会回之前的地吗?”
刘冠胜闷头抽着烟,思索了约有十几秒,这才配合着把他们几个之前藏身的地址说了出来。
再得知刘冠军团伙在德里小区是有藏身住所这一消息后,方文这才意识到白天实施抓捕时刘冠军的确是在对面楼里的。但现在悔恨也已经来不及,因为事都已经过去了。
再者来言,就当时的处境而言即便是找开锁公司挨家挨户的搜也是来不及的,因为交易人员在包房里多等一会儿那就多一份危险。
这之后方文又问了刘冠胜几个关于案子里的问题,而刘冠胜也都很配合的一一回答。方文也曾试图套一套刘冠胜的话,找找关于刘冠军的线索,但刘冠胜每次的回答都很谨慎,他在心里反复咀嚼着方文话里的意思以后才给出答案。因此,方文对刘冠胜根本无计可施。
十几分钟后,方文审完刘冠胜正准备带着人离开审讯室往外走时,他却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向刘冠胜问道:“张文阁在参与之前的几起案件时,有没有过激的行为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