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被当一回事。
每当这个时候,月见里虹映就有一种奇怪感觉,像是把挫败和庆幸像打发奶油似搅拌在一起,然后注入那颗只有一个空壳心脏中,最后封于冰层之下。
他依旧表现得非常冷淡,仿佛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月见里虹映走进办公室,一如往常地脱下全副武装保暖套装。
他端着散发着暖意暖手宝坐下,一时间让他有一种“其实带给他温暖不是暖手宝吧?”唯心主义错觉。
因为织田作之助邀请他去探望自己收养孩子们,所以在冻僵双手恢复知觉那一刻,他立马投身于工作之中。
今天他要争取提前结束工作,坚决不加班。
……
最开始得知织田作之助收养了龙头战争中孤儿,月见里虹映并不是特别惊讶,只要不是太宰治收养孤儿,就没什么好奇怪。
但当他问起织田作之助收养了几个孤儿,而对方回答是五个时,他还是沉默了几秒。
一个两个倒是没什么,甚至三个也没什么,但五个……织田作之助只是一个底层成员,他工资足以支撑得了那么多小孩子日常开支吗?
对于月见里虹映疑惑,织田作之助信誓旦旦地表示不必担心,他心里有数,这些都在他经济范围之内。
既然这位靠谱成年人都这么说了,月见里虹映也不会多问,但他给出了钱不够可以问他拿保证。
虽然森鸥外抠门得像一只一毛不拔铁公鸡,但主要是体现在员工假期和组织利益这两方面——对月见里虹映可能还要加个升职,但在工资方面他从不吝啬。
即便森鸥外连发工资都扣扣搜搜,月见里虹映也不会沦落到缺钱地步,只要他想,钱也不好赚吗?
但织田作之助却郑重地拒绝了:“谢谢,但我想靠自己能力抚养他们。”
月见里虹映觉得他太较真了:“能从我这里要到钱,不也是一种能力吗?”
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不能混为一谈。”
“哦……”月见里虹映仰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赭红发青年,浅灰色眼睛仿佛萦绕着一片看不真切迷雾,然后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对方口中“能力”指应该是更为踏实具体某项本领吧,比如体力、劳动力、脑力、手艺等,像他提那种涉及情感就不会不算在里面了。
虽然他觉得没有什么太大区别,都应该被归为个人能力,但既然织田作之助都说不一样了,那就不一样吧。
他不喜欢进行无意义争论。
“织田作。”月见里虹映突然问道,“我们是朋友吗?”
“朋友吗……你是怎么想?”
月见里虹映认真地思考了片刻后,答道:“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
织田作之助对这个答案有点意外,他以为对方会给出更准确答案,而不是把选择权交给自己:“那如果你觉得是,我也认为是。”
“这不是聊了一堆废话吗?”月见里虹映一锤定音,“那就是吧,我们是朋友。”
织田作之助迟疑道:“会不会太随意?”
“难道我们需要找一个桃园,然后举酒结义、歃血为盟吗?”月见里虹映开玩笑道,“不求同年同月生,只愿同年同月死那种。”
织田作之助认真地说:“同年同月死就不必了,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无论是谁都应该好好活下去。”
“织田作,这个时候应该吐槽我,而不是说这种严肃话题。”
“啊,原来是这样吗?”织田作之助恍然道,“好,下次我尽力试试。”
“……倒也不需要在这种方面尽力。”
月见里虹映跟着织田作之助到了一家西餐厅,据说餐厅老板是和织田作之助相交多年朋友,收养五个孤儿都被寄养在了餐厅二楼。
“来了啊,织田作。”顶着大肚子中年男人熟络地和老顾客打了一个招呼,留意到旁边那个稚嫩陌生面孔,布满笑纹眼睛向下移了一些,“这个小弟弟是谁?你又要收养一个孩子了吗?”
月见里虹映:“……”
织田作之助干咳一声:“他是我朋友月濑见,来探望那些孩子们。”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餐厅老板笑着挠了挠头,那头稀疏头发看起来更加岌岌可危了,“不好意思啊,月濑——可以这样叫你吧?织田作领回来那么多孩子们,我就条件反射地以为你也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