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兰目光看过去,点头笑着解释:“这是酒香果,能吃的。”
“把篮子放下。”
方子玖把她身上的篮子和镰刀拿下来,目光看过去。
地埂上一株株矮小的绿色植物上,结满了拇指大小红白相间的果实。
果肉上还有点点滴滴的芝麻颗粒。
偶有绿植上挂着一滩滩气泡般的露水。
有点类似于草莓,却又并非草莓。
城里面的人管这玩意叫蛇莓果儿。
方子燕听到这话,彻底放飞了自我,宛如一只雀跃的鸟儿。
踩在泥泞的土地上飞奔过去,小手撑在地埂上,捏起一颗酒香果就往嘴里送去。
酸酸甜甜的,她特别喜欢吃。
方子玖见到这一幕,不禁有些莞尔,却又有些羡慕。
他也多想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该多好。
哪怕一天时间也行。
杨秀兰看着他背的花篮子直摇头,比她背的还要大。
九岁的年纪,同龄人都在村里四处玩闹。
她的大孙子却是要背上成年人才用的花篮子。
让她心疼的同时却又无能为力,只得在背后碎嘴:“你妈这个人心肠太狠了,她自己背的那个篮子都没有你这个大呢!”
“她也就那样了吧!”
方子玖低沉的回应着,两世的记忆糅合到一块。
心中只剩下一句话:上不养下不教,吃完老的再逼小的。
“唉!他们夫妻两结婚时还多有波折,还是你爷爷用布袋背着糖果去说来的亲事。”
杨秀兰眼中露出思索的回忆之色,幽幽叹息。
方子玖默默的听着没有去打断,已经大致猜到了奶奶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家寨沿用着老一套的陈旧观念。
让两个没有感情的人走到一起而已。
只见她继续开口道:“当时两人还没结婚,你父亲出远门务工,去你母亲家帮忙收庄稼的任务,就落到你小叔子身上。
你的母亲差一点就嫁给了你小叔子,后来还是你爷爷亲自出去把你父亲从外地带回来。
两人的嫁妆也都是你爷爷去山里砍木材回来制作,然后人背马驼的送回披挂山,结婚时再人背马驼的带回来。”
说完忍不住一阵叹息:“没想到现在,两人会变成这样。”
方子玖目光看过去,心中暗暗猜测。
也许,这位老人现在对这门亲事,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只是有了他们兄妹两,顾及到两人的感受没有说出来而已。
拿着篮子起身向玉米地里走去:“奶奶,该去割猪草了!”
也许他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是一场错误。
不过他已经无所谓了,手里面握着的王炸,但凡给他一丝反弹的时间,就能彻底甩开这个家庭。
他这个家呀!除了年龄最小的方子燕,每个人心里面都压着心事,堵着一口气。
有些烂在肚子里,有些被说出来而已。
而方子玖在这个家,宛如成为了堵住这口气的人!
杨秀兰抬头看了眼太阳,差不多已经晌午了,笑了笑:“是该动手了,不然今晚又得摸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