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眼带失望:“这样啊……”
“怎么了吗?是有人欺负你了吗娘亲?”姜行雨看到了芸娘失望的脸色,挥舞了两下小拳头,“行雨去打他!”
芸娘被姜行雨逗乐了,“这么小就会打人啦?娘亲以前可没看到过你打人。”
“唔,打人……”姜行雨其实也没打过人,他就一直都是以考科举为目标,可是现在来了京城,家中也不景气,姜行雨眼中坚定,“我可以学。”
“还是算了,行雨还是认真读书吧。”芸娘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笑着摇摇头,“我记得我们走时带了你外公的一本札记,你拿来,我考考你。”
姜行雨点点头,从床底摸出一本蓝色表皮的书——他们把一切能垫床的都拿来垫着了。
这本书边角已经破了,里页泛黄却还是完整,可见虽经常被翻阅可保养得当。
姜行雨看到这本书,心中有些苦楚。
他之前是在上私塾的,但外公死后,大伯二伯家的人说他年纪小就没让他上私塾,把他从私塾叫了回来,转头就让他们家的儿子上私塾。
他们爹不在家,外公只教会了娘亲读书和温柔大方,却没教会他们娘亲怎样和妯娌周旋。于是只能忍下来,然后找了外公的札记,亲自教他念书。
趁着娘两在屋子里念书,姜怀雪很快就做好了饭菜,然后端到他们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
席间芸娘一直想问什么,却又迟迟没有开口,看的姜怀雪心里都着急,于是打算自己开口。
“娘。”姜怀雪把一块炖肉夹到芸娘碗里,“我现在在书局写话本子也赚了些钱了,打算让行雨去私塾。苦什么也不能苦教育。”
“啊……”芸娘脸上有一瞬间的愣怔,然后答,“有点担心行雨不能适应京城的私塾,京城人应该都是非富即贵吧。”
“那再等等,等我们能实现穿衣自由的时候。”
他们现在的衣服还是富贵书局的老板赞助呢。房子也都还是租的,要是行雨请同学来家里玩,那也让行雨丢脸呀。
而且行雨看起来自尊心挺重,也不是很黏姐姐的样子。
她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就见过初中班上一个成绩还挺好的男生,高中擦线去了贵族学校,一年后因为攀比风之类,十六七岁就抽烟喝酒称兄道弟打肿脸充胖子,最后好像高二就辍学了。
她不是怕姜行雨学坏,弟弟看起来比她还稳重,在她忍不住在街上笑出来的时候还会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她是怕弟弟受委屈啊。
弟弟一看就是个受了委屈只会憋在心里的人。小大人似的。
几人没再说话,沉默地吃饭。
但这也太沉默了,之前芸娘好歹也会说几句关心的话。
姜怀雪带着疑惑的心吃完饭,等洗碗的时候让姜行雨去洗。
“娘亲,发生什么事了?”姜怀雪把屋子的门关上。
芸娘犹豫道:“怀雪,书局抄书还差人吗?”
电光火石之间,姜怀雪好像明白了:“已经够了。娘你别担心。若是你不想抄书那就不抄呗,我们那边没事的。”
“哦……”芸娘低声答应。
姜怀雪嘴角微勾,看来娘亲还有的救。
原来芸娘是怕她不去书局抄书,自己生她的气,才支支吾吾。
有被安慰到。
看来让芸娘忘了那个便宜爹也不是很难的事。
不过,内心总有股不安。为什么之前芸娘会悄声说“幸好她当初扮了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