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那还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吗?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徐彦之长得粗大,施见青的身量又过于高挑。
不论是谁扮这个新娘,都很容易被识破,到时候第一关都过不了,更别说深入敌营。
迟迟想了想,道:“还是我来吧。我熟悉掠卖人的手段,而且我还知道有一种花的汁液,沾到身上,可以留下经久不散的气味,寻常人的鼻子很难闻得出来。但是一条家犬只要训练两三个时辰,就可以循着气味找到那个人。我刚才在路边看到了这种花。”
“届时用花瓣榨出的汁液浸透嫁衣,不论我在哪里,都能被你们找到。”
她话刚说完,胳膊就被施见青一把握住,“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少年面部肌肉僵硬,眸光漆黑,隐隐压抑着什么,他把她拽到一边,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会面临什么!竟敢如此冒险?”
迟迟蓦地笑了。
她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说,“谢谢你。我体会到你的关心了,其实你可以好好表达的。我向你保证,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施见青低下头,把她深深地看着,意味不明地吐出一句:“你跟皇兄,还真是如出一辙……”
知道她心意已决,他不再劝,而是从腰间取出一物,塞进她的手心。
迟迟低头一看,竟是一把精巧的小刀,刀柄上镌刻着华丽的朱雀纹,那一笔一划甚是笨拙,仿佛是有人亲手雕刻。
他说,“这是一把袖中刀,你绑在手腕上,贴身带着,危急关头可以救命。你一定……”
“放心啦!”迟迟笑眯眯地看着他,“我真的没有那么弱的。”
施见青避开了她的视线。
几人在村庄落脚后,徐彦之隔日便将嫁衣取了来。
随即紧锣密鼓地张罗起了婚事,出嫁那天,徐六娘给她盘起长发,艳羡地抚摸手心里顺滑如水的青丝,感叹道,“花栗鼠,你将来要是真嫁人了,千万记得请我们兄妹喝喜酒啊。”
“一定。”迟迟握着小手,看向镜子中的人影。少女面若芙蓉,点绛唇、描峨眉。眼波如水,红唇如焰。
她不禁想,娘亲若是能看到这一幕,该有多好。可惜,这次她并不是去嫁人,而是救人。不止是探微哥哥,她还想救更多的人,让二丫母女团聚。
徐彦之做事向来周全。他准备了新娘的嫁衣,自然也有新郎的喜服。
另一间房内。
施见青抚摸着袖口上的刺绣,这婚服是民间的式样,自然不如皇室的华贵,可他却依旧眉目认真地将这件婚服从里到外都抚摸了个遍。
昏黑的屋子里,响起簌簌的衣物摩擦之声。片刻以后,少年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浓密眼睫抬起,看向镜中。
少年身形颀长,乌发高束,有着一张俊美非凡的面孔。身上那件新郎红衣仿佛量身定制,秾丽如血。
他看着镜中,抬起修长白皙的指尖,像是顾影自怜般,一点点抚过自己的眉眼,鼻唇……他看着镜子中的人,忽然露出了极度憎恨的神色。
他一拳打碎了面前的镜子。
出门时,施见青已经换回了常服。
“施六郎,快来看。”
徐六娘身后,是身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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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的少女,施见青眸光一暗,她从来都适合红色,上一次他就知道了。
极简单素净的发饰,却极衬她妆扮后的容颜。莲步微移,红衣翩跹,她仔细描过唇,那饱满浓艳的红,冲淡了眉宇间的稚气,无端透出丝丝缕缕的妩媚,像是枝蔓缠绕上心脏。
与她对视,他心神一颤,蓦地别开眼去。他眼前出现了那朵山茶花。
那朵被他放在枕边,日夜端详的山茶花。
迟迟坐在轿子里,攥紧了手中绣着鸳鸯戏水的帕子。
说不害怕是假的,这种孤身一人踏上未知的感觉,就跟当初她选择进宫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