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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明颜吃饭很慢,陆行致姿态懒散地坐在不远处,一双长腿支地,也垂眼跟着细嚼慢咽。
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在前面的虞明颜,不着痕迹多看了两眼。
厨房冷白的灯光下,虞明颜看起来却是更白的那个,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白得泛光,羊脂白玉一样细腻,肌肤的触感大概会有些凉,抚上去会像在摸丝绸锦缎。
纤弱的手指轻捧在碗壁上,另一只手捏着勺子,舀粥时认真缓慢的动作赏心悦目。
陆行致略抬了抬眼睑,看到虞明颜两侧脸颊撑出圆润的弧度,杏眼微垂着,长睫纤细浓密,卷翘又根根分明,几乎盖过眼眶,在下眼睑落下一片半圆形浅淡的暗面。
被掩在浓睫下的瞳孔是颜色不重的琥珀色,在头顶冷光灯的点染下,琥珀褪色了些,浅得像蜂蜜,或者麦芽。
那精致乖巧的脸不论看上多久都给人一种清纯无辜的感觉。
纯得过分了,就显得欲。
或是心思不正的人才会把极致的纯跟欲画上等号。
陆行致移开视线。
陆行致早一步吃完碗里的粥,起身去收拾了一下,回来时正好看到虞明颜放下勺子,抬手就把手里浸湿还冒着些许热气的毛巾递了过去。
虞明颜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接住了,毛巾温度很合适,他攥着毛巾,正要说什么就见陆行致帮他收拾好了桌子,拿着他面前的粥碗和勺子就走了。
虞明颜甚至没来得及阻止。
他看着陆行致把碗放进洗碗机,忍不住出声:“行致哥,你不用收拾,放着就行。”
陆行致“嗯”了一声,却没停下手里的动作,“随手的事,没关系。”
他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厨房,洗过手后回到虞明颜面前,弯下腰:“脚怎么样了?还疼吗?”
虞明颜下意识动了动脚:“好点了,没那么疼了。”
“那等会儿我送你回去以后记得涂药,你房间里有药吗?”
“有的。”
虞明颜不知道陆行致信没信,但陆行致看起来不像是打算亲自给他涂药的样子。
好像也很正常,别说亲自给他抹药,陆行致连他卧室都没进过。
被送回卧室门口,虞明颜从陆行致背上下来,听到陆行致又嘱咐了他一遍。
他自己也不觉得崴到脚是什么大事,他经常崴到脚,因为走路的时候不注意。
他身体不太好,走几步都会累的那种,但不妨碍他有想要活蹦乱跳的想法,偶尔有精力在楼梯上蹦来跳去的时候,就很容易因为不注意崴到脚。
他崴脚的次数已经频繁到连家里的保姆都能熟练地给他处理伤处了。
他爸什么都往外说,这种事陆行致说不定也知道。
虞明颜推开卧室门,悄悄看了一眼陆行致,却一点没发现陆行致是不是真的知道这种有点丢脸的事。
既然他表面看不出来,是不是就能当做陆行致不知道。
而且他爸说不定只会在外面跟人夸他,不会炫耀他的黑历史?
“怎么了?”陆行致注意到他的视线。
虞明颜回过神,摇头:“没事,行致哥晚安,早点睡。”
陆行致眉梢轻挑,却没追根究底,只低声回复:“嗯,明颜也早点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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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明颜第二天是早上九点半醒的,睡眠不足让他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在床上努力睁眼翻身看了眼时间,又把脸埋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