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宁有自己的盘算。
二婶不但纵容徐源对府里丫鬟下手,还作为帮凶把受害的丫鬟卖出去,毁了这些丫鬟的一生。
这样的二婶,如何配掌家?
瞧徐源今晚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很显然,即便他被书院除名,即便他被祖母拘在院里读书,也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薛凝宁甚至想,如果今晚在湖心亭的不是自己,而是府里的小丫鬟,是不是这个小丫鬟已经遭了徐源的毒手?
徐宴看着薛凝宁目光凝重的模样,微微有些惊讶。
他一直知道她很聪明,但是在他眼前的薛凝宁,多是妩媚的、娇柔的。
只有在前世的弥留之际,他才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薛凝宁。
不知为何,徐宴突然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她要离自己而去。
那道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徐宴,如果有下辈子,我情愿不要遇到你,情愿不嫁给你。”
不……不行……绝对不行!
“相公,相公,你捏疼我了……”
徐宴猛然回过神,低头看向身边的妻子。
还好,他身边的宁宁不是白发苍苍的宁宁,此刻的宁宁,心里只有他。
“你怎么突然出冷汗了?”
刚才徐宴突然手上用力,几乎要把她的手指捏碎。
薛凝宁把手从他掌中抽出,伸手去摸徐宴的额头,明明是夏夜,他的额头却全是冷汗。
徐宴握住她的小手,剧烈的心跳稍稍放缓。
“徐源只是跳梁小丑而已,你不喜欢,我把他撵出府就是。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
薛凝宁当然讨厌徐源,可此时的徐宴言行举止都透着怪异。
她是徐宴的妻子,不管徐源如何,她当然都会留在徐宴身边。
“相公,你是不是今晚饮酒了?”
对上薛凝宁探究的神情,徐宴稍稍回过神。
“是喝了几杯。”
“饮过酒不能吹冷风,回屋让丫鬟给你熬碗醒酒汤。”
徐宴的样子令她有些担心,尤其刚才提到徐源那一瞬间眼中的戾气让她格外害怕。
徐宴亦知自己失态,见薛凝宁白嫩的左手被他捏得通红,分外愧疚。
“你的手……”
“没事。”薛凝宁弯了弯唇角,“这里风好大,我们快回屋吧。”
她挽起他的胳膊,拉着他回了却了斋。
眼前的宁宁越是体贴,徐宴越是想起白发宁宁决绝的模样。
他沉默地进了书房,躺在榻上,辗转难眠。
宁宁如此爱他,前一世的他到底是怎么才把宁宁逼到了决绝的那一步?
徐宴心如刀绞。
正在这时候,他感觉到有一个温热的身体钻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