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男子有这般好看的手,既长且直,白净无暇,肤下青筋不突不粗,泛着淡淡的清光,与她爹爹、义兄的粗糙铁掌截然不同。
原来昨天晚上,便是这样一双手,解开了她的衣裳么?
施乔儿不知怎么,心跳极快,脸色更加滚烫。
“三娘?三娘?”沈清河又轻唤她两声。
施乔儿回过神,匆忙抬头对上沈清河眼睛,又忙低下去,慌张道:“什……什么?”
沈清河不禁一笑:“我说我白日待在学堂,夜间要很晚才能回来,到时候你先歇下,不必等我。”
施乔儿咬着唇“哦”了一声,细着声音,含含糊糊说了句:“我知道了。”
吃过饭,施乔儿在大门口看着沈清河的马车越来越远,最后拐出乌衣巷。
不知怎么,她心中居然空落落了一块,莫名有些怅然。
这时四喜的声音在她身后幽幽传来:“怎么着,才相处一个早上不到,这就开始舍不得了?”
施乔儿被吓得汗毛一竖,转身便去捶四喜:“你还知道回来!还知道回来!”
四喜边笑边躲:“奴婢错了!奴婢只是觉得您和沈先生站在一起实在太过和谐般配,所以不忍上前罢了!”
施乔儿不饶她:“瞎说!我看你就是偷懒,赶明儿我就回了母亲,让她再给我挑个得力的丫头,我不要你了!”
四喜也不惧,嬉笑着道:“重新挑也要废些时候,若没了奴婢,往后谁伺候您宽衣梳洗?要……沈先生吗?”
施乔儿蓦然再次想到昨夜场景,顿时脸羞通红,捶四喜捶得越发用力。
主仆俩嬉闹一天,夜间早早睡下。
直至夜深,施乔儿睡梦中感到口渴难耐,恰巧这时门开,便启唇轻唤:“四喜……渴……要水……”
她迷迷糊糊,嗓音软中沾哑,媚而无辜。
有脚步声悄然走至桌边,随后是举壶倒水的哗啦脆声,最后脚步声响在床榻,有只手掌伸到施乔儿脑后,轻轻拖着她的后颈,让她微微仰头。
水喝完,那只手又缓缓下移,把她又轻放在软枕上。
施乔儿本该继续沉沉睡去,可就在这时,耳朵忽然捕捉到属于男子的一声轻喘。
她瞬间来了精神,睁眼一看,只见一抹背影颀长玉立,正把她刚用过的茶盏,悄然放在茶案之上。
举止之间动作极为轻巧,似乎不想惊动到榻上之人。
为了起夜方便,也为了不让施乔儿害怕,四喜临走前在房中特地留了一盏烛火,光线幽幽袅袅,依稀能看到人面上的轮廓。
这个时候,施乔儿刚醒,还没想到用薄被遮身,起身后一侧寝衣从肩头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臂膀,香气暗袭。
她却还浑然不觉,拨开床帐娇娇唤了声:“沈涧,你回来啦?”
沈清河一转头,眼眸顿时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