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嘉找信号的时候,林浅也在找,只是没有走远,一直在附近细细转悠,时不时望一眼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黎星嘉。
他并不着急,只觉得事情很快就会解决,这儿的环境也很舒服,而且是和黎星嘉在一起。
心思并不集中,眼也没看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一截树根,绊了一下。
那本来没什么的。他晃了晃,稳住身形,心突突跳得有些重。
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几乎和这种预感同时产生的,是剧烈的疼痛,全身上下仿佛被剁碎一遍,非常短暂,但瞬间就让人失去了所有力气。
当林浅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跌坐在地上,刚刚那阵疼痛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但他很清楚就是发生过,一瞬被恐惧攫取了心神。
黎星嘉,他条件反射地想喊同伴的名字,可声带好像被扭曲了,只能发出嘶哑的低声。
这是怎么回事……
身体还可以行动,他不敢去黎星嘉那边,因为距离有些远,如果过去的途中再来一次的话,再毫无意识地摔一跤会很可怕。
林浅回到树下,脱力、疲惫地坐到石凳上,而下一秒,身体就好像知道他已经准备好了一样,立刻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下一阵疼痛。
他闭目苦忍。
好一些。没有像刚刚那样一瞬间活活失去意识,可是却因保有意识而更加折磨,时间也要长得多。如刀削刻骨,一片一片将骨骼碾磨、拉伸。
他浑身是汗,虚脱一般失力,很快浸湿了衣物,水从湿淋淋的发梢滴落,泥土地面打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然后汇聚成滩。
脑袋空白一片,只有基本的五感保留着,无法思考任何事。
黎星嘉跑到近旁,看清他的样子,不可遏止地缩了一下。
林浅睁开眼,有气无力地:“黎星嘉……”
黎星嘉抿唇,手有些抖,但他知道林浅这时候需要什么。
“喝点水。”他很快冷静下来,拧开瓶盖,揽着林浅的肩,手掌托着他后脑,让脱力的人微微仰头,一点一点缓慢倾斜瓶身,让水润湿林浅的嘴唇。
林浅虚弱地咽了两口,但黎星嘉不收手:“把这一瓶都喝完,不然你会脱水的……林浅。”
“已经好多了。”林浅声音极低,只有凑近了才能听清,“我没事,回去医院检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