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为什么会来?
惠抬起头看向校门口的男人,禅院甚尔懒散地站在校门口,唇角的伤疤没有给他带来周围人畏惧的目光,反而为那张俊美的脸更增添了两分野性,黑色的短袖穿在禅院甚尔的身上被他饱满的肌肉撑的完满紧绷,凌乱的黑色碎发下深邃无光的眼睛对周围人视若无睹,禅院甚尔气场强大到没有人敢大着胆子接近他。
佑果牵着惠走到禅院甚尔身边,“您好,禅院先生。”
禅院甚尔没看佑果,他对男人,尤其是看上去弱声弱气的男人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只是垂眼看向被佑果牵在身边的惠。
禅院甚尔眼中并没有见到自己儿子的高兴,情绪淡淡,看着惠看了半晌才像是想起来自己儿子长什么样,朝惠说:“哦,是你啊,走了。”
惠对自己不靠谱老爹的态度习以为常,松开紧紧牵着佑果的手,他低着头沉重地跟在禅院甚尔的身后。
又要去哪里,住在什么地方,未来会怎么样,明天能吃什么,又是一连串的未知。
而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未知。
一如既往地跟在禅院甚尔的身后,惠亦步亦趋,身后又传来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禅院先生,小惠,请等等。”
惠先停下脚步,他回头又些期待地看向佑果,而禅院甚尔之所以停下脚步,则是因为身后不争气的儿子。
“我这里还有今天早晨留下的寿司便当。”佑果蹲下身将包里的餐盒放到惠的手心里,里面是排的整整齐齐的一盒寿司,“我本来想吃的,不过忙得有些忘记了,所以还是给小惠你吃吧。”
佑果温柔地摸摸惠的发顶,弯起眼睛“晚上不要饿肚子哦,小惠。”
惠抱紧了手中的餐盒,他鼻子有些酸了,那种难言的,让人想要落泪的情感冲刷着他的心脏,惠很小声的说:“谢谢,佑果老师。”
青年闻言笑了笑,他蹲着身子和惠说话,声音轻言细语好不温柔,禅院甚尔只是随意地垂眼扫了一下,清楚地看到自己儿子面前的男老师浅棕发丝下莹白的一截脖颈。
他无声地嗤笑,女人一样。
而后这种熟悉的话让禅院甚尔不由得皱起眉,他忽然凝视打量着站起身的佑果,男老师纯粹干净的脸庞被他看在眼里。
吗的,禅院甚尔心说,怎么这么熟悉?
那天晚上和他干了一架的杀手也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不过眼里锋芒毕露,满是精明,打眼一看就知道满肚子坏水,而现在他面前的这个
男人穿着白衬衫一副干干净净的样子,活像从雪山上溜下来的小白兔。
怎么可能?
禅院甚尔眯起眼睛,冷漠的视线一寸寸地从佑果的上半张脸上搜刮,那天晚上天太黑,他其实没怎么看清那男人的脸,不过那双眼睛记得很清楚。
似乎是被他满含冷意的眼神看愣了,男老师有些慌乱地看了一眼禅院甚尔,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道:“唔……禅院先生,您有话想和我说吗?”
禅院甚尔眼里涌动着一种古怪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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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琥珀色眼睛,怎么有的人看上去和狐狸一样,有的人看上去就那么又纯又蠢。
禅院甚尔收回视线,无所谓道:“没有。”
他背过身直接走了,惠和佑果挥挥手,然后追上了自己父亲的脚步。
佑果站在原地平静地望着父子两人逐渐消失的身影,然后转过身走到自己的车旁坐了进去。
用眼药水在眼里滴了两滴,佑果捏捏鼻梁,从车里的眼镜盒里拿出自己的银丝边眼镜带上。
禅院甚尔昨晚看到的精明的,充满玩味的眼神突兀又自然地出现在小白兔老师的脸上,指头敲敲方向盘,佑果愉快地哼着歌发动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