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这般天赐的孩子根本不会降临,夫妻子女之间的天伦之乐也根本不会拥有。也对,他的这些期望都基于他们夫妻二人感情深厚,可这基础已经四分五裂,都是幻想,也只能是幻想。
产屋敷无惨恨极了,再不停顿,再抬起头时,已经到了月彦的家。
他推门而入。
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并没有出声。
然而,在青年缓步进入时,那人像猎物一样扑了上来,却在瞬间被他扼住的脖子。
产屋敷无惨是第一次这般做,同样心惊于力量的巨大,那比他矮小却要更加魁梧的男人此刻在他手中如同稚子,不停地挣扎着。
正是这家的男主人,月彦的兄长。
他不耐烦问:“你想让你的妹妹去死吗?”
闻言,男人顿时一动不动,惊惧地看向他。
“你的恶意快要溢出来了,讨厌死了!当我是傻子吗?!”
产屋敷无惨将他重重往地上一扔,阴鸷地盯着他。
在他的逼迫下,男人颤抖着交代了一切:“那一天……我看到你受了伤,落下的血液滴在一只死去的猫身上,没过一会,它活了过来……”
“后、后来,你从红雨姬家中出来,到了我面前……我想着,妹妹有救了。”
所以月彦根本不是他家的兄弟。
他从一开始收留月彦就是别有所图,怪不得他们包容了月彦一切的坏脾气,对他昼伏夜出的异状也视若未睹。
这样做的目的也只能是为了他的妹妹。
这家的小妹自小缠绵病榻,身上一股药味,还得了此时堪称绝症的肺结核,终日咳嗽不停。因着经历相似,产屋敷无惨即使早就察觉到了这兄长的恶意,却并不讨厌这个女孩子。
产屋敷无惨那段时间虽然过的浑浑噩噩,本能却让他警惕着对他深怀恶意的男人,也避开了一切可能受伤流血的陷阱。
男人想要先和无惨打好关系,再骗他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血供他试验。毕竟是用在人上,一滴怎么够?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有贵人横插一脚,将他变成了自己的情人,还日日到访。如此一来,更不敢妄动。
后来贵人不再来,但无惨也没有了踪影,再回来也是来无影去无踪。
——直到今日,他狠下心想要袭击回来的无惨。
一切用心被看穿,男人恐惧地跪着,却更加大声的恳求说:“请您救救我的妹妹!”
“救?”产屋敷无惨瞥他一眼,冷笑,“即使变成我这样无法见光、不能进食的怪物,也要活在人世?”
男人咬着牙。
但比他先出口的,却是妹妹的声音,少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忍住咳嗽,渴求地盯着产屋敷无惨,哽声说:“我要活着。”
产屋敷无惨盯着她数秒,方才和煦地笑了。这一瞬间,却让少女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那么,你要成为我的、孩子吗?”
最后两个字在他舌尖滚了一圈,方才被意味深长地说出来。
此刻,他已无师自通了将人转化成他这种存在的方法。
那就是给予对方自己的血液。
给的越多,实力越强。
……
这一天,是妹妹的新生之夜。
她被产屋敷无惨变成了鬼。
她的兄长因为冒犯无惨被杀死一次,又被复活成了鬼。
血液滴落,宛若春雨滋润着她干渴冒烟的喉咙,她既痛苦,又因为身体一瞬间挣脱束缚传来的松快之意而欣喜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