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辞凿凿,态度恳切,不似作伪。
谢信负手而立,笑眼中眸光平淡,未置一词。
大司徒和大司马神情严肃,略微颔首。
这次刺杀性质极其恶劣,后果严重,不能听信谁的一面之词,必须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一旦姑息,不将真凶绳之以法,严惩以儆效尤,这股不正之风必然吹得星火燎原。
朝臣若都有学有样,看不惯政敌就暗中派人行刺,江山殿内的所有公卿,皆成天提心吊胆,永无宁日。
“我南昭法纪严明,京城百年安泰,从未发生过刺杀事件。即便有人吩咐下官安排一场行刺,下官也不知从何下手,该去哪儿找那么多穷凶极恶的刺客死士。”
说话的,仍是恭王一党。
“听闻这次的刺客装备精良,用的刀兵皆为军中兵器,箭镞也是军中的三棱箭,而非寻常的锥形箭。”
他意有所指看向林策:“林大将军入伍多年,想必对这些武器并不陌生,也知晓,能从何处调来大量军械,大批武士。”
言外之意虽未说,殿内公卿都听得明白。
能派出这么大一批刺客,并且使用官军武器的那个幕后主使,不是他,还能有谁。
“林大将军远在朔方的时候,京中从未出现过刺客。怎么大将军一回京,就生了这么大一桩灭尽天理,惨无人道的行刺?!”
“别庄一案,不能叫行刺!这是对手无寸铁之人的屠杀!”
林大将军旧伤复发,卧病在床,并未参加宴会。
旁人也不知他扮作淮王护卫,潜入山庄。
在群臣眼里,他本该与此事全然无关。
而此时恭王一党祸水东引,一句话,将群臣半信半疑的惊诧目光全部引到他身上。
林策原本抱臂看戏,倏忽一愣,忍不住有些想笑。
逐月给他出过这个主意。
他若安排一场刺杀,何须如此大张旗鼓?只需吩咐追星,带几个武艺高强的亲卫就能搞定。
而且一人都逃不了。
哪会如现在这样,恭王留着一口气,广湘王受了一点伤,一个都没死成。
一直笑而不语的谢信此刻终于说话,笑问一句:“不知林大将军有何说法?”
三公九卿都是官场侵染多年的人精,谁还听不出谢信的意思?
谢相哪是想找刺客?分明打算落井下石,趁机找林大将军的麻烦。
林策熠熠生辉的锋锐目光对上那双笑里藏刀的俊逸眉眼。
他缓缓扬起嘴角:“不知众位大人可曾听说过,末将的项上人头,在北燕价值黄金万两。”
林策作为镇北军主帅,同北燕打了八年的仗,杀了不少北燕将领。
一生从无败绩的北燕神将慕容霄,都死于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