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柏猜到他师兄这样浩然端方又守规守礼的人,定然不愿坐人家的床沿,便自觉坐在了床板上。
反正他又不怎么讲究这些清规礼节。
谢观河抬起衣摆,正襟端坐在矮凳上,硬是把断了一截腿的烂椅子坐出了金台王座的气势。
他的这一举止,让迟肆忽然想起了不在此世的某个故人,于是对他俩的印象更好了一分。
虽然还不知这两个瑶山派的名门弟子到底要和他商议什么,但他心下已然决定,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他就答应了。
谢观河正气凛然地看着迟肆,开门见山说明他们的来意。
“想必道藏的流言,给迟少侠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听说不少江湖豪侠都曾来找过迟少侠。”他微微一叹,并未过问这些人此后又去了哪里。
“这则传言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如今不光绿林好汉,就连五毒教,圣火教都起了兴趣,准备前来找迟少侠讨要宝物。”
谢观河恪守礼节,言辞宽厚,没对这些人加以评判。
但即便迟肆再不通江湖事务,也知道他口中的这些门派,都是正派人士所不齿的邪魔外道。
齐季也曾提醒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些邪魔外道的人要来对付他,必然不会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偷袭下毒趁人不备,极难防范。
“我知道迟少侠武功盖世,但你毕竟只有一人,寡不敌众。况且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时间长了总有松懈的时候。这些道理不用我再多说,迟少侠自己也定然明白。”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迟肆也不是一般的人物,根本不惧那些江湖宵小。
他心下不以为然,却还是饶有兴致的问道:“不知谢……大侠有何良策?”他一时忘了这人的名字。
谢观河迟疑片刻,眉头微蹙道:“我们是有个办法,只是或许有些委屈迟少侠,也不知迟少侠是否愿意。”
“哦?”迟肆嘴角一扬:“愿闻其详。”
“不知迟少侠是否愿意入我瑶山派门下?或者挂个记名弟子,跟随我们回瑶山暂避一段时日。等风波过后,去留由迟少侠自己决定,我们绝不多加干涉。”
谢观河一字一句正色道:“绝非我派贪图迟少侠身上的宝物,别有用心。只是我们暂时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这办法若是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迟肆必然会觉得这是在诱骗他去瑶山,趁人之危引君入瓮。
但他心明眼亮洞若观火,看的出来眼前这两人心性澄明,确实没有任何贪图宝物的心思。
——这其实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迟肆若是去了瑶山,成了瑶山派弟子,那些索要宝物的人就将被瑶山派拦下。
瑶山派可以为他提供一个安全的庇护之所。
所有矛头都将指向瑶山派,对迟肆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迟肆没回答愿不愿意,而是先问:“瑶山在哪儿?距京城远不远?”
“你不知道瑶山在哪儿?!”在旁边一直动来动去,被硬木板磕得坐不安稳的谢观柏没忍住,一下踩着脚蹿了起来。
且不说江湖中人就没有不知道他们瑶山派的。就算是寻常百姓,也该知道这座大名鼎鼎的东海第一山吧。
他脸色气得通红,十分恼怒于迟肆的孤陋寡闻,感觉自己敬重的师门遭遇了莫大侮辱。
别说我不知道瑶山在哪儿,我连瑶山派也是第一次听说。迟肆心下腹诽。
但他还算知礼,没把话直接说出口,只是挑眉弯眼看着气得仿佛脸上染了一层厚厚朱砂的少年,完全不认为自己学识浅薄不识地理有什么问题。
谢观河微瞪了自己师弟一眼,示意他安安
静静坐好,随后又把目光转向迟肆,端正有礼道:“瑶山在京城以东,相隔千里。快马加鞭不过两三日的路程。”
一听到相隔千里,迟肆就完全没了去瑶山的念头。
可他此时心中已经有了另外一个计划。
他抱拳随意行了一礼,婉言谢绝:”正版只在晋江。正版只在晋江。正版只在晋江。正版只在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