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您喊我,可是想吃什么了?还是腿疼,我给您捏捏。”
老太太笑笑,招呼着她过去。“你屋子里的人来了,许是问我来要人的。我总得叫来给他看看。”
明歌寻着绣凳在旁坐下来,乜了一眼旁坐着的陆恒。
连日不见,陆恒清瘦了些。官袍退下了,换了一身竹青的儒服,端坐着,一下下打着折扇。折扇上画着恣意生长的竹子。
竹有节,可喜欢竹子的人,背信弃义。
当着老太太,陆恒也未避讳:“付姑娘的醋吃完了么?”
“……我哪里敢?不是正给爷腾腾地方,叫您宽松宽松。”明歌给老太太捏腿,目光已从陆恒那儿收了回来。
老太太听得半知半解,到底得了些苗头。“我说明歌怎忽来伴着我了。原是你在外头惹了腥。”
陆恒道,“不过是场误会。那日长宁郡主往明月庵给太妃办席面,当巧户部慰问孀妇,办了些粮食与药材。叫明歌撞见,她自个儿喝了场大醉,而后躲我到如今。祖母到底评评理。”
“喝醉,也不是为了爷。爷可多虑了。”明歌又看向老太太,“我是替老太太给三太太送酸梅汤去的,办好了差,便回来了。那日夜里轻快,喝了些酒。在他那里便成了吃味儿了。来陪着您,是心里头念着您,想和您多呆着。在他那儿,又成了躲着。您说,我岂不是有口都说不清了。”
老太太牵起明歌的手,“好孩子,在我这儿想呆多久便呆多久。”又乜了一眼陆恒,“不必理他。”
陆恒轻笑了声,垂眸摇着折扇,很是无奈。
明歌又道,“到还没和爷说一声,老太太不日陪着太妃去北郊庄子避暑。我带着初姐儿陪着她,这几日也是回不去绿竹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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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恒脸上重新写起几分不以为意。“正巧。我也出一趟公差,不叫付姑娘为难。”
明歌笑笑,出于礼貌:“那您路上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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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两日,便是与太妃出行的日子。
老太太起早,唤明歌陪着启了程。到明月庵又换了车,老太太陪着太妃坐,两个年纪相仿的老人家一道儿说闲话,三太太也一同在车里伺候。
明歌换来同文思月一车。
天儿热,车里置了冰炉子。车窗紧合着,初姐儿不愿意,在明歌怀里呆不住,直往车窗下爬,要往外头瞧。
文思月在一旁起哄:“街上那么热闹,快给我干女儿瞧瞧吧!”
文思月抱起小人儿,弯起一双眸子向着明歌笑。初姐儿也跟着直盯着明歌瞧。两个人同声一气,明歌只好随了她们。
天虽热,南城门下最是民生的买卖。食馆子腾着热气,卖馒头包子,蒸玉米、烤山芋。一旁的集市正热闹,卖活鱼活虾,城外来的新鲜瓜果,将杀好的猪肉,煮几锅子猪牛下水,一碗碗地卖。
人来人往,味道热闹,市井气息。
初姐儿一时都不知该往哪儿看,文思月给她指鸡鸭兔子看。小人儿在文思月怀里一蹬一蹬的,咯咯咯地笑。
明歌看小女儿高兴,自跟着喜气。只是扫去城门下一角,便见着一处熟悉的身影。
陆三立在马车下,正和车夫交代着什么。马车不大,只有一匹马驹拉车,比不得贵宅里用的都是骈车。车里有些挤,妇人衣着干净整洁,正从车里探出半身来,对着陆三,恭敬又感激。
文思月也顺着明歌的视线看,到底吃了一惊,“好像,好像是那蒋氏!”
“嗯。”明歌早也认得出来,便见那蒋氏身后,还有一对小娃儿。男童四五岁,怀里抱着小女娃儿,和初姐儿差不多大。
“怎么回事儿?那不是你家世子爷的随侍?”文思月转眸看着明歌。
“耿宜被告发科举舞弊,安儒谦正要往户部任职,突然落马。”明歌看着那边陆三和蒋氏的身影,目光定定,“你说,是谁呢?”
“不会是…”文思月话到嘴边,又一把捂住。“这可乱说不得。怎么会呢?他平日那般谦和的一个人。”
明歌收回来目光,这才望着文思月笑了笑,又将小女儿接了过来。“我的意思是,陆三只是帮着送人走。安府和耿宜出了事,陆恒许只是看蒋氏可怜,他们母子能再团聚,是好事。”
文思月松了一口气,“你说话大喘气。吓死我了。”
明歌笑笑,端凉茶给她吃。
陆恒的路还很长,她不拦着。
只求此生,他也能放她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