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拌了几句嘴,就开始拉磨批折子。
康熙突然皱起眉头。
“有人揭发你收受贿赂。”他自己说着就忍不住笑了。
若是揭发这四贝勒府,他尚且不信,更别提一个吃糖焖笋怎么都吃不腻的晖晖崽,贿赂什么,贿赂一袋子笋干吗?
“我?”弘晖震惊了。
“哪个蠢材啊?”该他好奇了。
他这想要点东西那真是张张嘴的事,他又没有府邸要养,可以说两袖清风,吃饱了不饿。
康熙黑着脸道:“一个御史。”
他在奏折上批,不得风闻奏事,等第二日上朝的时候,还特别点出来说他蠢,上折子不上脑子,污了他的眼睛。
那御史当即就被摘掉了帽子。
弘晖琢磨出味儿来了,属于帝王特有的平衡之道开启。
先前就是抬举着直郡王和太子打擂台,什么磨刀石、平衡这样的好想法,然而这法子显然只会助长野心。
前些日子宠理亲王宠到众人都以为他要复立废太子,会转手一个回马枪,结果他没什么动静。
现在又开始抬举他,显然是要压一压理亲王的气焰,要他不要太嚣张。
有意思。
弘晖眯了眯眼睛,其实最稳定的关系是三角鼎立,然而在保持绝对优势的储君面前显然不成立。
所以就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低东风,旱涝保收的法子。
他什么都懂,都理解。
可理解归理解,他作为被制衡的一方,还是有些难过。
等下朝后,康熙跟人处理政务,弘晖就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甜滋滋的笑:“想皇玛法了。”
康熙搂着他顾涌顾涌的小身子,笑的无奈:“都这么长了,已经窝不下了,还要来撒娇。”
这真的是爱娇的紧。
弘晖就嘿嘿的笑,躺在康熙怀里吃着葡萄,舒坦的不得了。
康熙在批折子。
等忙了一会儿再低头,就见他手里还捏着颗剥了一半的葡萄,人却睡着了。
小心翼翼的把他往怀里拢了拢,看着他肉嘟嘟的酣睡的小脸,这才恍然反应过来,弘晖如今也不过五岁。
“还是个小乖崽呢。”康熙轻笑。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世间人情变换,最伤人心。
他希望弘晖一直都不要变。
康熙摇头失笑,搂着他接着批折子,他有点舍不得放下。
孩子长的很快,转瞬间就长的你抱不住了。
他前些日子辛苦,人瘦了许多,这几日倒是又养回来了。看着他这精致漂亮的样子,康熙满腔柔情。
朝中一时又平静下来。
随着直郡王、八贝勒的沉寂,和三贝勒的被圈禁,朝中安静如鸡,一点风波都没有。
“汗阿玛!”门外传来一声朗笑。
康熙登时有些脑仁疼,胤礽先前还收着,自打当朝跪拜后,就彻底的放飞自我。
今儿去钓鱼,明日去打猎,忙活的不得了。每次还要来给弘晖送东西吃。
“一只野鸡,用来焖笋最好吃。”胤礽神情中带着骄傲。
康熙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弘晖一脸生无可恋:“您若是无事,不若多往鸿胪寺转转?那地方可发挥的余地真的很大。您叫上十四叔,他懂国外的行情,到底是亲自去过的,您再叫上八叔,打头阵的事叫他出面干涉,他适合这个。要是有生意做,就交给九叔,他最能钱生钱,厉害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