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心空洞的太快,又或是太过无力,鬼使神差般,她已经走出了院子,走出了侯府。
夜里的上京城并不繁华,反而透着一股子安静,两侧的店铺几乎都关闭着,但就是这样她也不愿回去。
“噫噫噫,呀呀呀……”她听见有男子在练声,声音听来柔声中透着清冷感,又透着些懒散,却格外的动人。
或许是真的太想挣开侯府的束缚,她竟然一步步循声而去。
那是一座并没有宾客满座的酒楼,她走了进去,招呼小二给自己温了一盏酒,才饮了一口,便借着淡淡的酒意大胆的看向了台中央的人影。
那男子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她,但看着那窄腰宽肩,也知他的风流。
或许是看来了新客,男子不再练声,反而掷地有声的吟唱道,“飘飘寥寥,古今多少英雄枯骨长眠……”
他的声音低哑浑厚,又带着几分情懒的柔情,江馥甯听着听着便醉了,手上的酒盏不住的在给自己斟酒。
或许是喝的太醉了,她似乎看到他一改慵懒,清冷白衫贴着他的皮肤将他衬得妖冶。
他回过身子,步步向江馥甯走来。
“客倌,一个女子在夜里吃酒,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他的声音似乎带了魅惑,让本就有些醉的江馥甯望向他的时候,似乎醉意更弄了,不禁吟道,“真好看。”
看着他眉目如画,眼眸深邃幽长,斜挑的丹凤眼夹带了几分妖冶,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是含情而笑,只皮肤过于苍白,倒带了几分病弱之感。
“客倌,我们这里的好看都是收费的。”他低声道,喉咙动了动,更显魅惑。
鬼使神差,江馥甯再不像那个闺阁中的娇养千金,反而像那风月场所的常客一般,一掷千金,笑道,“好看确实值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但看着这金子被随意的放在桌上,他竟然能连余光都不瞟向那些凡俗之物,反而饶有兴趣的望着江馥甯的眼睛,似是吃醉了一般,半诱惑,半真心的道,“女子怀财而来,殊不知女子本身便是这夜间最珍贵的东西。”
“客倌,你既然已带着醉意,不若便就此别过吧,夜里的上京城不适合你。”
江馥甯却不听,反而大着胆子,勾起男子的下巴,嘴角勾笑,道,“你又怎么知道,上京城不适合我这样的女人呢?”
“呵。”他竟然对着她哈气,半张眼睛没有半点退缩,反而挑眉,将自己送的更近一些,几乎贴着她的脸颊。
然后欣赏着吃醉的她红通的脸颊,再看着她落荒而逃,节节败退的模样,他竟然笑了,妖冶的笑容在黑眼里更显魅惑。
“客倌,不送。”
江馥甯这时酒意醒了几分,她不敢相信,刚刚那个对着歌者勾手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看来上京城的夜确实不适合她。
而在她走后,
歌者却肆意的笑着,道,“哪里来的这般有趣的幼猫,还不会伸爪子抓挠,却已经学会了装模做样,看来这些年上京城便的有趣了不少,这才值得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