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玄沧剑宗的山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
来人皆是各个门派的宗主?,通身衣饰依旧华贵讲究,然而他们身上却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丝狼狈,像是之前曾受人所迫。
大部分宗主?脸色铁青,眼中俱是屈辱与愤恨之色,但碍于身后实力恐怖的混血大军,他们敢怒不敢言。
在多日以来的猜疑和试探当中,神启的耐心已彻底告罄,索性另辟蹊径,控制各个门派的宗主以要挟玄沧剑宗交出谢挽幽。
玄沧剑宗不可能为了庇护一个弟子,放着?这么多条人命不管,谁都明白?,像玄沧剑宗这种名门正派,所谓的“大义”永远是软肋。
果然,就在消息放出去不久后,谢挽幽便出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谢挽幽竟是一个人出来的,身边并未有其他玄沧剑修陪同。
她一人一剑,施施然迈下台阶时,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祁宗主?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呢,”谢挽幽目光扫过眼神躲闪的各大宗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知?道?您想见我,我这不是也出来了么?”
谢挽幽摇头,语气无不惋惜:“唉,就是可怜了各位宗主?,一大把年龄了,还要大老远跑一趟,诸位之前争相加入神启时,可有想过今天呢?”
她此话一出,各个宗主?的脸色都是一阵青紫。
当时神启横空出世,强大到令人骇然的混血大军叫他们吓破了胆,因此,当神启表露出友好姿态,有意与他们搭桥牵线时,畏惧神启庞大权利的各个宗主?不顾玄沧剑宗劝阻,纷纷与神启合作。
——哪怕他们早就有所耳闻,神启背地有何种灭世的谋划,干的又是什么害人利己的勾当。
他们就像在惊涛海浪中飘摇的一艘艘小舟,由神启掀起的巨浪袭向了他们,他们抓住了唯一的绳索,以为能从这样的祸事下苟活,可他们没想到,所谓的绳索,正是神启放出的诱饵。
一旦抓住了,就被神启捆死了,毫无反抗的余地,只能成为它的傀儡,为它所驱策。
如今谢挽幽说?出这样的话,言下之意,何尝不是在嘲笑他们站错队,目光短浅,这才招来了如此祸事。
玉竹宗的掌门最先受不了谢挽幽明里暗里的挤兑,铁青着?脸开?口:“你身上又没有背负着?整个宗门的人命!都是为了自?保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们做出的选择!”
谢挽幽语气突然变冷:“是,你们只是为了自?保而已,但你们为了自?保,就可以帮神启做那些助纣为虐的恶事吗?”
“为了你们的生?,多少无辜散修被害?”
谢挽幽敛起了面上的神色,冷声道?:“做人若是违背了自?己的良心,与豺狼虎豹何异。”
各大宗主?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面色涨红,倒是一直不言不语的天元宗主?皱了眉,开?口打断了他们:“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谢挽幽,既然你自?己出来了,尽快束手就擒。”
谢挽幽故作惊讶:“谁说?我出来是为了束手就擒的,不会吧不会吧,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在乎这些老头的命吧?”
各个宗主?闻言皆是一愣,随即对谢挽幽怒目而视:“你——”
谢挽幽淡淡道?:“你们不拿别?人的命当命,我又凭什么拿你们的命当命?我又不是什么圣母,你们尽管去死好了,又不是我亲戚,劝也劝过了,死了也是自?己作的,关我屁事。”
众位宗主?从前都被捧惯了,听到如此直白?之语,差点就此撅过去。
谢挽幽才不管这些老头是何情态,主?打的就是一个“只要我没道?德,你们就绑架不了我”。
谢挽幽沿着?台阶往下走了几步,目光紧紧盯住对面的天元宗主?:“是你下令,逼死我师尊的。”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笃定。
天元宗主?扯了扯唇角,显得有些刻薄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恶意:“你说?沈青霜么,是啊,就是我下令去截杀他的,怎么,你想为他报仇吗?”
谢挽幽呼吸微微重了一些,盯着?他的眼睛悄然覆上了几分灼灼杀意:“祁宗主?让我想起了阴沟里的老鼠,它连自?己的洞都挖不好,还总觉得住在云端上的人会跟它抢它挖的那个破洞,祁宗主?说?,那只老鼠是不是很?可笑。”
天元宗主?眼神微变,周身更为阴冷,可他不怒反笑,意有所指道?:“更可笑的是,有些人自?以为在为师父报仇,殊不知?真正害死师父的另有其人。”
谢挽幽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天元宗主?已经?冷声喝道?:“拿下她!”
数道?庞大的身影瞬间疾速朝她这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