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徽睡觉轻,所幸没有像普通丫鬟那样睡大通铺,现下虽不如意,到底有一间自己的屋子可以安眠。
一夜无梦,天蒙蒙亮沈音徽就起身洗漱,换上吴嬷嬷送来的衣裳出了门。
刚出门就见门外侯着一个留头的小丫鬟,那丫鬟道:“姑娘第一次伺候王爷,嬷嬷怕姑娘误了时辰,特特让我过来给姑娘引路。”
沈音徽颔首,暗暗对王府的规矩称道,这样大的府邸,上下几百人,倒是事事妥帖,半点纰漏也无。
绕过水榭再穿过一段甬路就到了江辞的住处,沈家也算富庶,但和肃王府相比就不够看了,单说江辞居住的别亦阁就十分恢弘大气,只一个院子,比整个沈家都要宽阔。
丫鬟将沈音徽带到江辞的寝房外面,小声道:“你且在这儿候着,快到王爷起身的时辰了!”
江辞不是普通的纨绔,作息十分规律,卯时起、亥时歇,雷打不动。
沈音徽性子稳妥,不急不躁,静静站在门口等着江辞起身,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屋内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约莫是江辞睡醒了。
沈音徽抬手在房门上敲了三下,而后推门而入,只见江辞正坐在八仙桌旁喝茶,他穿着白色的寝衣,大约是因为刚刚睡醒,瞧起来倒是不像白日里那样冷冽。
他瞥了沈音徽一眼,开口说道:“盥室在左侧。”
沈音徽没伺候过人,但她打小被人伺候,知道该如何照顾主子。她端着铜盆到盥室打了温水,而后侯在一旁,静待江辞盥洗。
待江辞洗完脸,沈音徽就扯下手巾,给他擦拭。江辞身量高,沈音徽的个头在女子当中属于高挑的,但给江辞擦脸时依然要踮起脚尖。
玉臂高抬,衣袖滑落到肘弯,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莹白小臂,江辞收回目光,从沈音徽手中接过手巾,抬手将脸上的水渍擦拭干净。
沈音徽微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伺候的不好,惹的江辞心生厌烦才亲力亲为,不过她也不害怕,只要江辞不开口训斥,她尽可以装傻充愣。
她打开立柜,从里面取出一件黑底织金锦袍,双手托着走到江辞跟前,江辞瞥了一眼沈音徽手中的衣裳,温声道:“取那件道袍过来!”
沈音徽道是,复又折到立柜处,将折得整整齐齐的道袍捧到江辞跟前。
江辞伸展双臂,沈音徽踮起脚尖将衣裳套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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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地上的绒毯厚软如雪,沈音徽原想绕到前方给江辞系绅带,被绒毯一绊,忽地打了个趔趄,直直撞到江辞宽厚的脊背之上。
背部贴来一具温软,那是江辞从未感受过的触觉,轻柔而绵软,他呼吸一滞,随即便恢复如常。只身后那人约是慌了神,迟迟不见动静。
“原以为你是个沉稳的,没想到这样毛躁,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本王系上绅带。”泠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虽带了愠意,却还是给沈音徽留了几分情面。
他若真是恼了,直接将人赶出去既可,压根无需费力提点。
沈音徽这才从慌乱中回过神来,万事开头难,她从未做过伺候人的活计,头一次伺候,出点差错也在所难免。
沈音徽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绕到江辞身前,弯下要给他系绅带,她在闺中时常做女红,十指纤纤,十分灵活,白皙修长的指尖挑动黑色绅带,很快就系了一个利落的结。
江辞有晨读的习惯,每日早起都要读半个时辰的书,穿戴整齐,他提步向书房走去,沈音徽自是要跟着他的,二人一个进了书房,一个侯在门口等着传唤。
吴嬷嬷奉太妃的令给江辞送银耳羹,一进门就看到了杵在书房外面的沈音徽,她倒是没想到沈音徽如此胆大,竟敢和刘月如打擂台,有她吴嬷嬷在,就没人能欺负刘月如。
吴嬷嬷抬头瞥了瞥庭院内的香樟树,对沈音徽道:“王爷喜静,姑娘拿上竹竿将树上的知了粘一粘!”
时值金秋,知了早绝了迹,吴嬷嬷哪里是在指派活计,分明就是要敲打沈音徽。
面对刘月如沈音徽倒是可以反唇相讥,但吴嬷嬷是太妃跟前的人,且又担着管事的衔儿,沈音徽即使知道她不安好心也没法子推脱。
她嗯了一声,拿起墙角的竹竿走到香樟树下,刚刚举起杆子,江辞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王府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莫要越俎代庖。”
江辞倒不是有心偏袒沈音徽,只觉得她不适合举着竹竿做粗活,她那双手纤细如玉,可以研墨写字,也可以抚琴作画,做粗活似乎有些暴殄天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嬷嬷只当江辞对沈音徽生了别样的情意,故意敲打她。
吴嬷嬷虽在太妃跟前得脸,但万不敢在王爷面前拿乔,她赶紧接过沈音徽手中的竹竿装模作样粘知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