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朝四周看去,泛黄的树叶挡住了灵溪等人的视线,“本王是禽兽吗?”
孙蔷薇不好再挣扎,可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又满心躁得慌,“你你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做什么?我不走就是了。”
宁王攥住她手臂的手又紧了紧:“可惜本王不敢再信你。本王问你,要吗?”
孙蔷薇明白他潜在意思,收了“放妻书”等于应下了,“我,我——我再考虑考虑吧。”看到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隐去,脱口道,“婚姻大事不等同于儿戏。王爷您也得慎重慎重再慎重。”
宁王心底还是有点不舒服:“本王送你的衣裙呢?怎么从不见你穿?”
“我成天在厨房,脏了多可惜。”
宁王:“脏了再做新的。本王还差你几身衣裳?”
孙蔷薇上辈子一个人过,习惯了节俭,闻言禁不住皱眉。宁王放开她:“不穿也行。”转身走人。孙蔷薇慌忙跟上去,“生气了?”
宁王充耳不闻,此后月余也不曾找过孙蔷薇。孙蔷薇甚至担心宁王是不是后悔了,嫌她不知好歹,打算找灵溪问问情况,灵溪来了。
灵溪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小丫鬟,一个个手里都捧着皮毛缎衣,停在孙蔷薇面前。
孙蔷薇呆愣住。北风吹雪花飘,灵溪嫌冷,叫一声“蔷薇姐姐”。孙蔷薇回过神赶忙请小丫鬟们进去。
小丫鬟到室内把衣物放下,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独留灵溪一人在正堂等孙蔷薇。孙蔷薇到正堂,眼睛禁不住朝卧室看去,“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灵溪忍着笑道:“爷给孙姐姐置办的啊。爷叫孙姐姐一日一身。这是外面采买的。秀坊有孙姐姐的尺寸,西院秀坊给孙姐姐做的里衣过几日就送来。姐姐以后就放心穿吧。”
孙蔷薇张口结舌,想说什么,看到小厨房诸人在院子里勾着头往这边看,“他们会怎么想我?”
灵溪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去,道:“爷没说。兴许忘了。”
“我该怎么解释?”孙蔷薇又问。
灵溪心想你不用解释,阖府谁不知道爷待姐姐特殊啊。可一想她有时脸皮很薄,“这有何难。只说因为土豆和玉米赏姐姐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鹅黄斗篷上白色的毛毛没有一丝杂色,那叫不是好东西?”孙蔷薇甚至不敢问那是不是白狐。
灵溪:“王爷库房多得很。姐姐要不要去看看?”
孙蔷薇语塞了,在集天下富贵的皇子眼中确实算不得什么。
灵溪又道:“过几日雪停天晴,王爷倘或邀姐姐出游,姐姐记得把您刚刚说的那件斗篷带上。”
“穿给他看?”孙蔷薇眉头微蹙。
宁王只是好奇她披上斗篷会是何等模样,“王爷不曾说过。只是姐姐不穿,王爷会误会姐姐不喜。”
孙蔷薇明白,他会叫人再去寻来,“真真有钱没地儿用。我这就换上随你过去。”
灵溪眼中一亮,然后道:“这些是赵总管叫我送来的。王爷此刻在后花园赏雪。”
“他也不嫌冷。”
“入冬以来第一场雪,后花园还有很多绿色树叶,还有尚未掉落的菊花,披上点点雪花别有一番意境,姐姐不妨也去看看。”
孙蔷薇有点心动,而离午饭尚早:“那我就不留你了。”
灵溪出去,顺手为她带上门。厨房管事等人齐齐朝他走去,又恐孙蔷薇听见,一个个挤眉弄眼。灵溪笑看着他们。钱姑姑小声问:“王爷?”
灵溪笑而不答。钱姑姑禁不住说:“果真不是我多心。”
厨子李等人看向她。钱姑姑示意众人随她回小厨房,然后进去就问,府里何时留过女眷?即使嫁到宫外的大公主偶尔过来,宁王也不曾留宿。
众人恍然大悟,然后责备钱姑姑不早说。
钱姑姑:“王爷不急咱们急什么。何况王爷不曾言明。咱们先当作不知。蔷薇姑娘可是个有主意的。”
“姑姑快别说了。”小徒弟朝外看去,钱姑姑出去,只看到一个背影朝后院去。
宁王听到脚步声误以为灵溪等人,再仔细一听,只有一个人,脚步很轻,好奇地回头,飞舞的雪花迷了眼,只看到一袭黄衣。宁王不由得起身,黄衣女子越来越近,然后立在他步之外。白绒绒的皮毛托着一张巴掌大的脸,雪花落在她发间,失去了往日端庄,多了些许俏皮可爱,他很熟悉又很陌生,陌生的仿佛像雪中仙子。
宁王无意识地往前移了半步:“孙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