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却已经瞧见坐在码头边,茶寮里的人,惊讶道:“那边的小少爷长得可真好看。”
顾季夏瞪了她一眼,教训道:“下了船就是京城,以后可不能口无遮拦。”
丫鬟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道:“但是他就是长得好看吗,比咱路上遇到的那位赵大人还要好看。”
赵云安并未将这一眼放在心上,转头又去看后头的船只,只是左右也见不着大哥哥的身影。
忽然,一位穿着青黑短衫的女仆走过来:“赵七少爷,我家主子请你过去一叙。”
赵云平眉头一皱:“你家主子是谁,怎么请人说话也不自报姓名?”
女仆只说:“赵七少爷一见便知,是位故人。”
“哪家的故人这么不懂规矩。”赵云平冷哼。
“七弟,别搭理这藏头露尾的人家。”
赵云安也是皱眉,抬头问道:“若是不说是哪家故人,我可不敢去,谁知会不会是歹人。”
“就是,这码头上人来人往的,若有歹人见我弟弟长得好,直接绑了去,往船上一塞就能带走,岂不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这……”
后头又走来一位婢女,看着比那女仆机灵许多:“赵三少爷不必担心,我家主子没有恶意。”
“只是多年未见,刚好在码头遇到,主子才临时起意。”
说着,便将身后的大匣子放在桌上:“既然七少爷有所顾虑,主子说,以后有的是再见的时间,这份赔礼只是小小心意,还请七少爷一定要收下。”
不等赵家两人反应,竟是行了礼,直接走人。
“哎,你等等。”赵云平正要叫住他们,却见两人已经上了马车。
蓦的,赵云平的目光落到那马车上,神色微微一变,竟是忘了阻止。
“那是禄亲王府的马车。”赵云平脸色阴沉下来。
禄亲王府?
舞弊案后,禄亲王一直称病不出,即使大皇子被围攻的节节败退,这位叔叔兼舅舅也听而不闻。
禄亲王妃操办完汪家小公子的婚事之后,也重病休养,一直在庄子上住着。
如今能坐着禄亲王府马车的人,除了被特赦回京,参加册封太子典礼的珠玉郡主,还能有谁。
“是那个疯女人回来了。”
赵云平脸色一沉,一把拉起弟弟来:“不行,你得赶紧回府,最近都不要露面。”
赵云安连忙阻止他:“三哥,你做什么?”
“她是个疯子。”赵云平压低声音,“当年你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她都不放过,如今你越长越大,越发像二叔,难保她见着不发疯。”
赵云安却说:“即使马车内是珠玉郡主,她肯定也早就瞧见了我,如今只派人送了赔礼,可见并不会再做什么。”
“谁知道疯子会怎么想。”赵云平坚持道,“你赶紧回去,大哥知道了也会同意的。”
赵云安无奈,只得说:“三哥哥,你确定让我现在回去,到时候跟禄亲王府的马车前后脚,那岂不是更加危险?”
赵云平一听也是,点头道:“也有道理,那你跟在我身边,别离我太远,谁要动你就得从老子的尸体上踩过去。”
赵云安心底感动,却又无奈:“三哥,我都十二岁了,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怎么可能任人宰割。”
别看他身体不如赵云平强壮,那是因为还在青春发育期,实际上孟青霈是个全能,他的武艺骑射也从未落下。
可惜好说歹说,赵云平还是不安心。
他嘀咕道:“虽说禄亲王府大不如前,可圣上忽然同意珠玉郡主回来,谁知道后头又会怎么样。”
禄亲王府的马车慢慢前行。
马车内,坐着的正是珠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