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免礼,又到了三年一次的群英聚集、选才取仕之日,朕心甚慰啊!”
不管心里怎么想,众人也纷纷表示自己很期待朝堂上能增加一些年轻有想法的能臣。
正宁帝闻言,满意的点头,然后看向凌山书院的孟山长。
“朕记得孟山长有个女儿在博安书院就读,成绩十分优秀啊。”
孟大儒实在没有想到,皇上竟会关注到此事,还这般当众夸赞他的女儿,顿感受宠若惊。
“回禀陛下,是有这么回事,只是小女愚钝,恐怕当不得陛下如此夸奖。”
听到对方的谦虚,同样是膝下只有女儿,女儿还很优秀的正宁帝有些不满。
“孟山长不必谦虚,朕是看到博安女学递交上来的成绩单,才会注意到你女儿的优秀,大家都知道,等到殿试过后,朝廷还会举办一场考试,届时,不仅允许落第生员参考,博安女学的学生,成绩达标者,也能参加。”
本有些紧张的孟大儒闻言,顿时面露喜色,在场有些大臣也难掩兴奋之色,因为他们也有女儿在博安。
还有一些试图出声反对,却听到正宁帝在随后又补充道。
“即便不是博安女学的学生,只要你们家中的女儿能通过朝廷组织的初试,也能参考。”
此话一出,哪怕没有合适的女儿参考,也没人再敢出声反对,因为他们不敢成为绝大部分同僚的对头。
在场这些大臣人数虽不多,却都是朝廷的重臣,占据着朝堂上的近半话语权。
如今他们都没提出反对,就相当于已经通过让女子参与考官的决议,能够这般轻松的完成太子交待的事,让正宁帝的心情十分好。
在接下来主持殿试的过程中,一直面带微笑,显得十分可亲,也让参加殿试的的贡士们都感到轻松许多。
能在殿试这种场合,见到自家亲侄子,对正宁帝而言,绝对是个比较新奇的体验,所以他在场上巡视时,没忍住多瞅了几眼。
这种带着打量与好奇,还有些感慨的眼神,丝毫没有恶意,何昌逸虽然察觉到这种略特殊的关注,也没有感受到压力。
同时他也不自觉的回想起自家父亲对这位皇叔之前的评价,性格温软无害,没有什么大志,所有心眼都用在如何独善其身,低调保命上,却是个心性赤诚之人。
而对方此刻关注他的目光,也确实符合他父亲给对方的评价,可是这件事再次让何昌逸感到违和与困惑。
因为一个地位已经发生巨变,也做了不少让人觉得冷酷、无情之举,给人留下强势印象的帝王,怎么可能在登基上位十余年后,仍能保持曾经的心性不变呢?
正宁帝不知道自己只是新奇的多看了几眼,他们老何家将要出的新科进士,就在心中生出与他有关的疑惑与不解。
殿试结束后,他正迫不及待的跟何殊讲自己的感慨。
“那何昌逸长得很像你瑞王叔,就凭他那长相,就算不是事前就已知道他的身份,我也能认得出他,那身遇事游刃有余的气质也像,心性也很沉稳,察觉到朕打量他,他也没受影响,我觉得他在殿试中发挥得也不错。”
说完,正宁帝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
何殊了然的说出他的未尽之言,“遗憾的是,要不是有沈卓这个天赋异禀的家伙在,您侄子这次肯定能有机会为新科状元,对吧?”
被说中心思的正宁帝战略性的端杯喝茶,不接话。
何殊有些无奈的提醒道,“您赶紧收收心吧,您是皇帝,可不能存这种私心,而是要为我们大安人才辈出感到高兴。”
正宁帝小声解释道,“朕只是觉得,这可能是我们老何家人,第一次有机会距离状元这么近。”
说到底,这就是刻在时人骨子里的血缘与家族之情。
何殊虽然有心想要改变这种存在不少弊端的传统家族思想,但也不能否认的是,这种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家族存在,也有许多正面意义。
“瑞王叔家这也是没办法,才不得不走上这条路,京中那些叔伯们可不在乎我们老何家能不能出状元,也不会在乎何昌逸这个新科进士,他们只会在乎瑞王叔藏的有没有底牌。”
听到这话,正宁帝瞬间警惕起来,他对何昌逸这个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潜心学习,学得一身才华的侄子,还是相当认可与重视的。
“这么说,何昌逸接下来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早在何昌逸考取会试亚元时,就已公开过他的个人身份资料,肯定已经引起有心人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