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赤裸裸地就是看上了你们两个的美色了吧?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们就把我当伤员好了,别拖我下水啊!”路明非苦着脸。
“不不,店长看了你一眼也很激动的样子,他对路明非的评语是什么来着楚子航?”
“楚楚可怜的稀世珍宝。”楚子航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
“恶心的要吐了,可惜胃里空荡荡的吐都没得吐。”路明非掩面,“我说你们就没有怀疑过这间店跟蛇岐八家有勾结,把我们带来这里瓮中捉鳖?”
“开始怀疑过,但几天过去了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通知蛇岐八家来上门抓人,但一点事也没发生。我们遇见他们也是偶然的,蛇岐八家也没办法算准我们会从那条路回新宿,所以特意放一辆车在那里拦截我们。”恺撒说,“至少到现在为止这间牛郎店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安全的藏身处,还提供免费食宿,按周发工资,客人每点一瓶酒我们就有10%的提成。我这三天里已经赚了十几万日元。”
“加图索家的少爷会为了十几万日元动心吗?这种小钱掉到地上老大你都不会弯腰去捡才对啊!”
“那不一样,家族的钱我可能懒得弯腰去捡,但这可是我的劳动收入。”
“话说回来这里好混么?遇上把钱摔我脸上要我陪她睡的客人我该怎么办?报警吗?”
“你要知道日本的规矩,牛郎店本身只是一种交际场所,提供的只是演艺和陪酒的服务,所以是合法的。在那种廉价的小牛郎店里,牛郎也许会跟客人私下有非法交易,但高天原是牛郎界的‘最上级’,这里的牛郎就像妓女中最顶级的‘太夫’一样,一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恺撒很有自信,“我看过一本《日本情色史》,书上说当年太夫的地位很高,即便是不在乎花钱的贵族想要跟太夫见个面也不容易,你先得到店里大把花钱,表现得英俊多金风度翩翩,让店老板觉得你是号人物,他才会发帖请某位太夫跟你‘初会’。这时候太夫才会来见见你,来的时候前面有童男童女打灯,后面有持着棍棒的保镖,太夫穿着二十公斤重的衣服踩着半尺高的木屐,踩着一种奇怪的八字步,穿越整条街来见你。整条街上的男人都会出来围观,觉得你是男人中的男人,对你又羡慕又嫉妒。”
“妈的就跟你的妞开着法拉利来接你去看电影似的!”说到这里路明非心里微微一动,是啊那辆红色的法拉利……每个人都对你又羡慕又嫉妒。
“这还只是见个面。要是太夫看了你一眼觉得恶心,调头就走,你之前的钱都白花了。即便太夫愿意坐下来跟你聊聊,你也只能坐得离她远远的,连拉个手都不行。你要继续展现你风度翩翩多才多艺的一面,好让太夫喜欢你,然后太夫就回去了,你灰溜溜地上车回自己家。你还要继续去求见,一边大把花钱一边风度翩翩,总之你想泡到太夫,就等于泡到女朋友,而且你一旦泡到了一个太夫就不能泡第二个,太夫也不会拒绝你之外的所有客人。”恺撒把一条腿弹出木桶,往上猛糊刮毛膏。
“太性感了太性感了!”路明非低头掩面,“不能直视不能直视!”
“明天轮到我出节目,扮演阿波罗。我会穿皮短裤和金色的披风,全身抹满橄榄油,留着腿毛会让观众感觉我是个绒毛猩猩。”恺撒拿起刮刀,“总之我们如今在牛郎这个行业里就像妓女中的太夫,是有地位的人,客人会对我们很有礼貌,最多也就是喝多了在你怀里痛哭。”
路明非想了想,还是有点担心:“学院要是知道我在日本当过牛郎……会扣学分么?”
“学院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恺撒微笑,“你忘了谁是这个小组的组长么?”
“是老大你啊。”
“所以回到学院之后是由我写报告说明我们在日本做了什么。我会写说我们为了躲避蛇岐八家的搜索,在一个心理培训机构工作,我们陪一些上门求助的、有心理障碍的女性聊天,给她们必要的关怀,帮助她们恢复对人生的希望。这当然不是违反校规的事,如果我们忘掉‘牛郎’这个称谓,我们就可以把自己看做为特殊女性服务的心理咨询师。”恺撒打了个响指,“很合理对不对?只要你们不出卖我,我们就都能过关!”
“你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了,BasaraKing!”路明非再次掩面,“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你觉醒了内心的渴望,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对不对?”
“对,记得以后在有别人在的时候称我为BasaraKing,在这里没有恺撒、楚子航和路明非,只有BasaraKing、右京和小樱花。”
“小樱花是什么东西?”
“你在昏迷的时候花名已经定好了,Sakura,翻译成中文就是小樱花。”
楚子航扔下报纸起身,从浴桶里抓出黑鞘长刀。
“洗澡都带着刀,还真有战国时代浪人武士的感觉。”恺撒不失时机地揶揄宿敌几句。
“其实藏身在这里当牛郎并非唯一的办法,对吧恺撒?”楚子航淡淡地说,“你对我们隐瞒了一些原因。”
“什么意思?”恺撒皱眉。
“你和我都学过野外生存,我们还有武器,以你和我的能力即使没有食物我们也能在神户山中生存三个月以上,你是个很好的猎手。”楚子航走到一旁的淋浴喷头下,用冰冷的水冲洗过热的身体,就像用冷水为剑坯淬火,“你执意要藏在高天原是因为这里离源氏重工很近,只隔了两条街。你想找的不是藏身处而是反攻的基地,你并不是真想销声匿迹。”
恺撒沉默了片刻,拉动嘴角笑笑,放松身体靠在桶壁上:“是,你说的都对,是什么哲人说的来着,对手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等到本部的人来到东京,他们就会把所有的事情接过去,我们会被送回学院,而你肯定是被送去罗马,让你家里人看看你完好无损的样子。但你不希望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