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曹琦出任顺天府周安知县,离京赴任。赴任之前,几位同窗好友相聚,为曹琦践行。
地点定在苗国公府,由苗承一力举办。出席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曹琦兄妹、裴修裴仪兄妹,再无他人。
裴仪很是不解,为曹琦践行,为什么要约在苗国公府?又不是给苗承践行。
何况,她们根本没有来过苗国公府。因曹琦,而叨扰苗国公个平宁郡主,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几人齐聚苗国公府后院山石亭,邀杯相贺:“祝曹兄仕途顺遂意,骏马跃青云。”
众人饮下此局的第一杯酒,杯杯见底,曹琦笑若春风。
苗承屏退下人,亲自给四人斟酒,一一倒满,再度邀杯:“我宣布一件事。”
众人举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他宣布大事。只见后者悠悠笑道:“过几日,我同曹兄一道出京!”
“这话说得奇怪,曹兄出仕,你跟着做什么?”裴修率先接话,领头笑道:“难不成,曹兄聘你做师爷?”
曹瑜眼放异彩,兴奋地转头问自己哥哥:“真的吗?”
曹琦撂下酒盏,手指苗承可惜道:“他做师爷,岂不屈才?就算是他愿意,我也不愿意。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愿意,苗国公和平宁郡主也不愿意。”
“那你要做什么去?”裴仪淡淡一笑,公然问向苗承。
“我要去游学!”
苗承起身,俯视众人,慷慨激昂地说:“古语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天地之大,我堂堂国公世子,一无官务缠身,二无家人羁绊,三无金银掣肘,为何要拘泥于三寸之堂,何不趁年轻之时游览江山,岂不快哉?”
苗承的一番话,说得人热血沸腾。
“好!有出息!修实为敬佩!”裴修第一个叫好,也跟着站了起来,举起手中杯,对苗承说:“遥祝承兄远游览山河,愿遇奇景乐无穷!”
苗承喜滋滋地端起酒盏,与裴修一道饮下,“你是第一个支持我的人!等我回来请你喝酒!”
“苗国公和平宁郡主不支持你?”曹瑜好奇地问。
苗承耸肩摊手,在石凳上坐下,一脸阴郁道:“他们不懂!以为我是毛头小子,没经历过人间疾苦。无远识,无眼界,无资历……”
苗承苦笑一声,“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三无人士……”
“那你不读书了?”曹琦直扼要害:“不考取功名了?”
苗承摇头,心如死灰说道:“不读了,我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再考一百次也中不了,不如……游历几年,长长见识,不枉我在人世间走一遭。”
“你太灰心了,一次不中能说明什么?我不也没中吗?”裴修拍拍苗承的肩膀,以己之身作安慰。
“你不一样。”苗承连着摇头,“你还有希望,还有憧憬……不像我,我在京里属实待不下去,没……没意思。”
眼见裴修的话无用,裴仪搬出崔连行来,“承兄记得今科状元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