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溜回侧门边,将方才绊倒她的扫帚取回来,从衣衫上撕下一根布条,把扫把同竹竿缠起来,站上桌案跳起来一试,还是差一截。
若还要尝试,最好把两张桌案叠起来,那样的动静可就大了。
据小和尚所言,虽然夜间每隔一个时辰才会有僧人前来添香油,可庙里还有巡夜的和尚随处出没。若殿中动静惊扰了他们,她被逮起来,顶着个盗符贼的名头,怕是白银亲王都不一定能保住她。
那时她只有灰溜溜逃出龟兹,下一站不去海里寻长生不老药都不行了。
她望着离笤帚还差了一截的灵符发了一阵呆,忽然灵机一动,从靴筒抽出一把随身携带的纸扇来。
将展开的纸扇绑在扫把的顶端,再站上桌,对着佛祖的金手,将手中杆子连挥两下。
纸扇掀起一阵清风,那灵符一角果然抖了两抖。
她忙趁热打铁再将杆子连续挥动,灵符几经颤抖,倏地脱离了佛像手指。
她还未来得及欢呼,灵符却不落反升,在空中几个飘忽,最后竟飞到了另一尊高高佛像的头顶,趴在那里再也不动了。
她举着竹竿傻了眼。
未呆几息,但听“吧嗒”一声,杆子顶端的纸扇未曾绑结实,径直落下,一下子便将桌上相邻的两盏油灯打落。
盛灯油的瓷碗摔碎于地,清脆的声音在这静夜里份外明显。
外头的脚步声几乎瞬间而起,将空旷寺院的静夜撕碎一角。
她额上浮汗倏起,顾不上竹竿与扫帚,只将纸扇捞在手中,似一只无头苍蝇般在佛前几经瞎撞,终于瞧见窗边的帘子。
锦帘层层叠叠,是个藏人的好去处。
她蹑手蹑脚奔过去,掀起窗帘一角就钻了进去。
刚进去便察觉出不对劲。
里头有人!
迎面陡然现出一只大手,径直捂住了她的唇,将她险些而出的一声惊呼挡了回去。
继而她的两只手被紧紧箍住在了身后,一道高大的黑影笼罩上来,将她紧紧抵在了墙上。
她的内心一阵绝望,正要豁出去挣扎,耳边已多了一道声音,几不可闻,“莫动!”
几乎同时,外头传来“咚”地一声巨响,侧门被人从外用力推开了。
轻轻重重的脚步声一路进了大殿,围绕着几座佛像经久不去。
薛琅将窗帘用脚尖轻轻挑开一道缝隙,但见两个小和尚绕着释迦摩尼佛像转了一圈,瞧见只有地上被摔碎的两只油灯碗,只当是夜里偷香油的耗子之故,便用地上的那把扫帚清扫干净,又寻了些香灰洒在地上,将地上的油渍也一并清理。
另外三四个僧人手中各提了一根棒子,在四周接连巡视,除了大喇喇摆在佛前的竹竿同扫帚,并未发现旁的物件。
一个和尚埋怨道:“这定然是戒能干得好事,一连几日都偷懒,竟将这些杂物摆在佛祖金身跟前。”
另一个和尚便板着脸道:“你说这话何意?当初收他为僧,不是代住持之意?”
“若非你在代住持面前替他说好话,他会留下来?”
两个和尚就此压低声争吵起来。
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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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对这些修为欠佳的和尚不感兴趣,转回了头,倒是怔了一怔。
帘内黯淡,一道细如箭簇的灯光顺着他方才挑开的窗帘缝隙透进来,正好照在潘安的半边面颊上。
“他”的一边杏眼落在那道光里,也似箭簇一般,含着怒火一瞬不瞬盯住他。
显然这短暂的几息,“他”已是认出了他。
见他回首,嘉柔当即挣了一挣。
他手上也未见如何用力,却将她箍得死死,半分挣脱不开。她趁机一脚踹向前,他似早已防备,轻松便将她的腿夹住,刺不进去也抽不出来。
她一脚悬空,虽竭力想同他保持距离,可难稳身形,反而几乎半个身子都贴住了他。